可是接下来的两天,律所一直关着门,蔡律师也失联了。
第三天钱叔不让杨安跟他去律所了,让他在家好好复习。
但是杨安的心思也不在复习上了,之前的担忧一瞬间成了实感。
他不想坐以待毙,但是他没办法自己出行,只能在家等着钱叔的消息。
晚上,钱叔一脸兴奋地来找杨安:“有公益组织的律师愿意帮助咱们,今天就接手了。”
杨安一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
钱叔不好意思道:“抱歉啊小安,是我识人不清,这老蔡太不靠谱了,竟然临时跑路,太可恶了。”
杨安知道钱叔已经尽力了:“没事的钱叔,这不能怪你,你已经帮助我家很多了。”
第二天,钱叔带着杨安去见公益律师的时候,却被律师歉意地婉拒了。
钱叔立即不高兴了:“昨天不是说的好好的吗?为什么反悔?我们快开庭了啊!你们律师一个个的怎么都不靠谱。”
律师有些不耐烦:“你们自己想想自己得罪了什么人吧。”
不论钱叔怎么说,律师都不肯再接待他们。
最后钱叔只能骂骂咧咧出去了。
杨安却一路沉默。
钱叔见状安慰道:“没事,咱们还有时间,律师那么多呢,县里找不到,我就去城里找,大不了咱们自己开庭。”
杨安低低的嗯了一声。
钱叔见杨安心情不好,准备带他去自己的小卖部吃点好的。
可是回到村头的时候,钱叔发现自己的小卖部被一圈人围着,他急忙下车,扒开人群,看到自己的小卖部被人打砸的一塌糊涂,所有东西都被丢到地上砸烂了。
钱叔愤怒地大喊大叫:“谁干的?哪个混账干的?!”
一个老太站的远远的道:“唉呀,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一伙人,都不认识的呀。”
另一个老太也道:“就是的呀,吓死人了,你是不是借高利贷了呀,别连累咱们村里人啊。”
钱叔黑着脸把周围看热闹的赶走了,自己一个人收拾烂摊子。
杨安自己撑着拐杖走过来,看到这一幕,他突然明白了那个圣合会的人最后说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了。
他握着拐杖的手不自觉捏紧,声音干涩:“对不起……钱叔。”
钱叔还在清点着自己的损失,听到这话连忙站起来:“和你这小娃娃有啥关系,你道什么歉,不关你事啊。”
杨安心里十分清楚,如果不是因为他,钱叔也不会遭受这一切。
白家想要一个人走投无路原来是一件十分简单的事情。
底层的蝼蚁再怎么挣扎也无力抵抗。
这就是阶层的差异。
杨安吃力地蹲下身子,要帮钱叔收拾被砸烂的货物,却被钱叔拦住了:“多大点事儿,钱叔啥没经历过,我先送你回家,你好好看书,老杨那边我来找人。”
钱叔硬是把杨安带上车,送他回家。
可钱叔把杨安扶进家门时,却看到屋里一片乱糟糟的,像是被人胡乱翻过似的。
钱叔一看就怒了:“不行,这太猖狂了,抢劫抢到家里来了,一定是一伙人干的!”
杨安扫视一圈,脸色难看:“我家没什么值钱的东西,他们是故意的……对了,钱叔你带我去我家养蜂场看看!”
钱叔赶紧带着养安去小山坡上的养蜂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被火烧的痕迹,死了一地的蜜蜂,蜂箱也全被烧毁了。
“……”
杨安死死咬着牙,脸色铁青,身体微微发抖。
“太过分了!”钱叔怒火中烧,当即就打电话报警。
可是警察来了之后,只是做了记录,让人等消息就没了下文。
等到抓到罪魁祸首,也不知道是猴年马月了。
杨安脑海里忽然闪过那张白色的名片。
他没有带走,但是简洁明了的号码他过眼就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