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一:“看来又是爬大人床不成,惹大人起杀心了,好在是有点亲缘的,否则就不是受点伤这么简单了,就说上回摸了大人胸的那个,手当场就扭断了,还有上上回那个,一把就掐死了。”
之二:“其实凭大人与表小姐关系,他们就是行不了夫妻之实也是可以成一家人的,这样彼此也能有个照应。大人虽然名声不好,但生在这世道,他也没有办法啊,常言道伴君如伴虎,他要不按皇上命令行事,倒霉的就是他苏氏一族呀!”
之三:“说来也怪可怜,为了保住自家,亲手杀死心上人,从此落下这么个后继无人的病根,难怪府上丢了那么多钱财也没发觉,想是没有后人继承,心烦过问吧。”
还有人说:“希望表小姐能受得住气,继续待在大人身边,不然里院那几个丫头每一回被骂,就跑我这里来哭。”
甚至要有人直接上前来同她分享经验说:
“云姑娘别难过,你才来府上两天,不知道大人脾性,等你熟悉了以后就不会惹到大人忌讳了。唉,你别看他表面雄赳赳的,也富贵,像是个嗜色之人,其实他是个很有教养的郎君,他喜欢老实本分的人,不喜欢主动的。”
……
一个时辰不到的接触,云渡发现整个府上的人对苏诫的了解极其片面。
什么不举,面前是头母猪都能举吧。
还有教养……以前倒是有,现在……竟然随时随地说得出那种要亲她,还有她故意蹭他的没羞没臊的话!
简直,下流!
书香出身,十七岁擢任为太学博士、授太子诗书的知礼守礼的先生,怎么就变成个又疯又下流的佞臣了呢!
呃……
想着想着,云渡不由抖了抖肩,啧啧嫌弃,回望向来时的路,深长地倒吸了一口冷气。
慕水轩。
一脚踏进院,见身束玄袍的少年正坐在庭前的秋千上,悠悠晃晃的,全身裹着冬日暖阳的辉光,光看着就很惬意。
他怀里抱着两柄剑,慢条斯理地在擦拭。
听见人来,悠悠晃动的秋千自己停了下来,离在明媚光线中回眸,看向她。
打量的目光落到她脸上的瞬间,他剑眉一蹙,眼里闪过惊疑。
收剑入鞘,不紧不慢地朝她走来:“动手了?”
云渡摸了摸脸上的“伤”,“伤口”周围的血已有些干凝。
“他弄的?”离追问。
云渡迟疑了一瞬,隐瞒了某些一言难尽的细节,道:“大抵是犯失心疯了。早料到此处不是什么安生地方,所以才求公子要了你来陪我。既然下定论决心要算计他,被他先捉弄一两回无妨。”
“踏出这一步之前,我已做好了会被他戏弄的准备。他苏诫又不是傻子,怎么可能轻易相信我是真的对他念念不忘,回吃他这株带毒的草。”
“不过是我们彼此之间都明白对方想从自己身上得到某种东西,亦或想达到某种目的所以才相互容忍,附和对方的表演罢了。”
“这是一场没有棋盘没有棋子的博弈,能摆上台来较量的只有那颗曾纠缠了十几年的难辨黑红的心。宫宴那夜他敢在我的地盘上堂哉皇哉地走下第一步,那之后他的地盘,我必要一一染指,寸寸践踏。”
说着欲行目标,她嘴角不自觉挑动一抹狠厉的狞笑,贝齿间似有锋刀利箭磨擦。
“若无公子提议,我大概是没心思多看这混账一眼的,可也正因为有公子提议,我才有机会见到我从未见过的,甚至从未想过的苏诫的另一副面孔。”
“这样疯癫的对手我还是第一次遇到,呵,很有挑战,比我从前揍过的王家小子,打过的李家少爷还要牙痒,教人兴奋!唉,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