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oo章除了锦棠,他谁都不要
天色已经大亮,姜越的脸上却满是阴郁之色。广场上的众臣没有一个敢上前祝贺的,就连那杨晏儿的父亲杨将军也没有上前和自己那个年岁和自己差不多的“女婿”交谈。
但凡有点眼色的人都看得出来,这事除了皇上,只怕没人高兴。
杨将军虽说因长女杨德妃被皇上冷落而心有不满,不过现在他们杨家若是能帮皇上牵制姜府,到底也是大功一件。那杨德妃在宫中的日子也好过些。虽说是得委屈他的小女儿,不过他们杨家除了兵多,孩子也多。少这么个女儿也不算什么。
“安禄,对你的女婿,可还满意?”皇帝的话里隐隐含了威胁的意味,杨德妃现在还在宫里。他如果真的安心要她死的话,随便寻一个错处就够她死好几十次了。而且他相信,杨安禄是乐于这么做的。
“谢皇上,臣甚为满意。”
杨安禄跪下谢恩,没有半点的不乐意。现在权倾朝野的姜丞相都成了他的女婿,日后见了他也得恭敬得叫一声岳父。
还有姜锦棠……上次竟害得他最为年长的孙儿杨松落得个闭门禁足,恶名满京都的下场。若是晏儿嫁了过去,还能替他惩治惩治姜锦棠一番。
“哈哈哈,好!那杨小姐和姜爱卿成婚之事就安排在下个月,由朕来为他们证婚!”
皇帝哈哈笑开,面上是极为满意。姜越那嚣张气焰被他打压至此,他心里可是畅快极了。
“为了恭贺姜丞相再得美人,朕特在酒肉池摆了宴席,众卿同乐!”
皇帝从宝座上起身,冠上的珍珠串子出清脆的碰撞声,宽大的袖袍,极为潇洒。
“谢皇上隆恩!”
广场上的众臣、众皇子还有太子纷纷下跪,俯下身子,脸隐在黑暗中,心思各异。
皇上能安心让手握兵权的杨安禄和姜越联成姻亲,不怕姜越借了杨安禄的兵权造反。想必杨安禄必是皇上的人,皇帝千辛万苦要将安插一个人进姜府,只怕是为了监视姜越的动作。
傅千辰看了看笑得灿烂的皇帝,微微勾唇,他的算盘倒还打得如意……
觥筹交错,推杯换盏。
在这大燕最最华贵的皇宫里,正上演着这一幕幕“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的戏码。酒肉池中,姜越独自一人坐在离皇帝最近的位置上,矮几上摆的吃食美酒,半点都没动过。想必姜府和杨府联亲的消息已经传了出去,不知玉华……会伤心成何样。
“姜爱卿怎得不吃?是嫌这些吃食不合口味吗?来人,重新给姜丞相换一桌菜来。”
高座于上的皇帝明知故问,还装出一幅明君贤臣的做派来。
姜越心中暗恨,藏在几下的手收紧,指节出的咯咯声被酒肉池的热闹之景掩盖了下去。
“多谢皇上,臣……是太过高兴了。”
姜越起身,端起矮几上的酒樽就朝嘴中灌去,美酒从唇角溢了出来,顺着脖子流了下来。空了的酒樽被姜越“咚”的一声放了下来。
皇帝见状笑得越高兴,姜越仗着自己是两朝元老,对他诸多打击,现在他这个吃瘪模样,皇帝看得不知有多欢喜。
“来人,给姜丞相倒酒!朕今夜,与姜丞相,不醉不归!”卫阑钰坐在酒肉池最阴暗,最不显眼的一个角落,冷眼看着皇帝的表情与动作,心中满是冷意。
他早就将那个顾着天下百姓,又教导处出锦棠这样美好女子的姜越当做岳父来看,如今竟被皇帝欺压至此。
卫阑钰眼神冷了冷,就连权倾朝野的姜丞相,皇帝都能想赐婚便赐婚,哪他呢?一个手握重兵又被皇帝忌惮的将军呢?会不会也被强塞一个女子入怀?
想到此处,卫阑钰面上几乎掉得出冰渣,他的婚事,绝不容忍被任何人左右。
除了姜锦棠,他谁都不要。
“卫将军怎么独自在此伤怀?”
一个貌似憨厚的声音传入耳中,卫阑钰抬眼,眼前正是端着酒樽,身体微微有些胖,面上因饮酒而带着酡红的太子。“太子殿下。”
卫阑钰起身,面色没有半点好转。他可没有忘了,除夕那夜如果不是太子硬要乱点鸳鸯谱,要八皇子送锦棠回府,那锦棠也不会遭伏遇险。若他当真晚去了一步,那锦棠现在就只剩下一个冰冷的躯体!
“卫将军,我说了无须多礼的,难不成……难不成你还在因为姜小姐一事伤心?”
太子身子有些摇晃,让太监去取了壶酒来,给卫阑钰案几上的酒樽满上了酒。
“一醉解千愁,卫将军,天涯何处无芳草啊,姜小姐虽说是漂亮,不过还是小了点。”
不知是不是喝了酒的缘故,太子这话说得竟有些龌龊意味在里头,“遭了这样的事,失踪了,哪怕是找了回来,啧啧啧……”
太子一边摇头一边把手中的酒樽递给卫阑钰。卫阑钰听太子口中说出的下流言语,眼中杀气四溢,手下紧握。
他最珍视的锦棠再他口中竟被污蔑至此!太子这样想,那其他人呢?其他人会不会更加腌臜?
“来来来,卫将军,别冷着一张脸,喝点酒啊。”
太子硬要将手中的酒樽塞在卫阑钰手中,却因手上不稳,杯中的酒尽数洒在了卫阑钰的身上,在衣袍上晕开一阵深色的痕迹来。
“啊,抱歉!卫将军可还好?”
酒樽不小心被打翻,手上的凉意也让太子清醒了点,见卫阑钰身上狼狈,忙让身边的小太监去擦。
“德全,你带卫将军去本宫的寝殿换身衣裳。”
太子放下手中的酒樽,擦了擦手,酒也醒了不少,吩咐身边的太监带卫阑钰去换衣裳。
卫阑钰本想拒绝,可余光突然瞥见同样坐在角落的傅千辰,心中想起锦棠的那块玉佩。
刚刚和他一同出来时,他似乎并未带在身上。
卫阑钰眯了眯眼,从太子拱手,便随着德全去了东宫。
傅千辰看着卫阑钰远去的身影,皱了皱眉,不知在做什么算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