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
馆内隐隐有了吸气声。
始作俑者还在继续,并且在所有人目光被网球吸走时,就已经在地上捡起了第三球。
……
第三球是颈边,擦过颈边,留下一条痕迹后,也类似地穿过了气窗的破洞。
体育馆内仍是一片静寂,却好像有不约而同加快的心跳声。
棕少年还想要第四球,网球教练粗犷的呵斥终于震碎了体育馆内绷成一根弦的气氛:“还要打?!放下!把球拍放下!放下听到没有!”
棕少年‘啧’了一声,将球拍可惜地丢在地上,然后在所有人心脏咚咚跳的紧张里,上前几步。
“内,前辈……”
眯着半只眼睛,他踏步迈到球网前,压着球网上的弹性绳,有些抱怨地对不远处呆立的井闼山网球部员讲:
“看见了没?这才是暴力网球呢。”
·
所幸是真如土屋所说,他的眼睛虽然被网球击中,但网球的力道大部分被眉骨拦下,眼睛只是受了程度内的压迫伤。
这是井闼山校医院医生的诊断,但是同时医生也建议,眼睛作为至关重要的脆弱部分,还是去大医院彻底检查一番安心。
场面完全乱了套了,井闼山的网球部教练,排球部教练,还有几个外校的学生同时留下来陪这个叫土屋理查德的小孩子检查,光是这几个人,就能区分出不同地界不同年级不同学校的阵营。
被井闼山的运动指导师用棉布包扎了右眼,土屋从处理室出来时,看到两个成人、井闼山排球部的古森和佐久早、白鸟泽的天童和牛岛,甚至还有井闼山网球部的那名选手和另一个不认识的人,一堆人站在校医院内眼神极富压力地盯着他出来,土屋看一眼就想转身回处理室。
处理室大姐姐的眼神比这些人温柔多了。
“土屋!”古森慌张叫住土屋,捧着他的脸上下左右地看:“没事吧?没事吧?你说有没有事?”
“没有事……”土屋的嘴被古森挤的微微嘟起来,“可能下周就好了……最迟不过两周。”
“不行……还是去大医院检查一下……这果然是上天的预兆吧??第一次去医院的时候我们就该去的!”
古森在那里喋喋不休,土屋的眼神则稍稍瞥去了井闼山的两个成人。
排球部的那个穿一身黑运动服,表情很沉着,佐久早就在他身边,两人都沉默地看着土屋。
网球部的那个脸色则很难看,手紧紧抓着井闼山网球部的部员。
不出土屋所料,下一步就是拉着网球部部员给土屋道歉了。
土屋一直都觉得这个环节很麻烦。
无论是过去他作为伤人的一方——他控制的可比这人好多了,而且还很有道德底线(苹果:?),从不伤对手的危险区域,就算是弱点明显的选手带伤上阵,他都会看局面酌情放过——被压着给别人道歉,还是别人给他道歉。都很麻烦。
一边神游天外地和苹果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一边“嗯嗯嗯”,好歹是度过了这个历时复杂的环节。
最后,井闼山的网球部教练看着他,脸色沉沉,状似另有话要说。
和他大眼瞪小眼了一会儿,土屋困惑地去望在场唯一一个似乎是本地人的古森翻译。
然而,井闼山的排球部教练在一边,古森比鸡还安静,双手背后,两眼观鼻,一副深刻忏悔深刻懊悔深感不安愧疚的反应模式。
好歹,井闼山的网球部教练没有叫土屋等太久,还是对他缓缓地开了口:“你是,打排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