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原立和她这么说,她去吃了点饭,便抬脚向屋内走去。
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如今已经有五个月了,人家说十月怀胎,那么再过四五个月就生了。
胡兰儿拿着手指头点了点,大概今年八九月份左右,她肚子里面的孩子就是呱呱坠地的小滑头。
嘴角的弧线缓缓向上勾起,一副小女人幸福的模样。
到那时,她就可以体会到身为人母的喜悦,尽管这个孩子怀的时候没有她的参与,到至少以后的生活里都有他的欢声笑语。
而他会一直陪伴在她的左右。
她现她的心态在慢慢的生着变化。
脑海里面浮现的是那孩子跪在她的膝前,仰着肥嘟嘟的小脸,用肥嘟嘟的小手抓着她的衣襟,一双大眼睛就像是溢满水,声音软软糯糯,唤她一声娘亲……
她拿过针线篓子,突然间想给自己的孩子缝一件衣服,一件由自己亲手缝的衣服,不是托他人代做,也不是从集市上买来的衣服。
她打开屋角的柜子,里面有几件她的旧衣服,还有几尺比较崭新的棉布匹。
她将柜子里面的布拿出来,仔细查看了一番,又放在鼻子上闻了闻,现并没有霉的气味,也没有被老鼠咬出一个洞来,这才松了一口气。
她拿起剪刀,在心里想了一下自己孩子将来的模样,又搜索了一下自己以前在逛商场的时候,那些小孩子的衣服样式。
她想给自己的孩子做一件老虎装,萌萌的老虎装。
她一边想着一边就开始动起手来。
她将椅子搬到窗子底下。
刚刚将椅子放下,就看到原立折下来的那株柳枝,心里面不知道什么东西动了动,她伸出双手抚了抚嫩绿的柳条。
她想:她的人生就像是这窗前的柳枝,嫩绿的,嫩绿的,才刚刚开始。
她坐在窗前的椅子上,将线篓子放在自己的膝盖上,拿出里面的剪刀,就开始裁剪。
原立进屋的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她低垂着眉眼,低头认真缝补的模样。
原立走到她的跟前看了看她手中的活计,又翻了翻放在她膝盖上的已经快成形的衣服,说道,“兰儿做的针脚倒是细密,什么时候也抽个空给我纳双鞋?”
说着就将脚抬起来放到胡兰儿的跟前,那双麻鞋的后脚跟已经被磨破了。
胡兰儿拍了一下他的大腿,将手中的针线放在椅子上,站起来理了理自己的裙角,说道,“改天吧,我先把这件衣服做好。”
原立走到胡兰儿的身边说道,“你都给小崽子做了一个布兜,现在你又要给肚子的小崽子做衣衫。”
原立口中的第一个小崽子指的当然就是团子。
胡兰儿睨了他一眼,向后退了一步,将手撑到窗台上说道,“你那个工程太浩大了,得花好几天的时间,等我哪天时间比较多的时候,就给你做一双鞋子,将鞋底弄得厚厚,任你怎么磨,也磨不坏。”
原立再走近,手撑在胡兰儿的身侧。
胡兰儿娇小的身体就那样被他包裹在其中,头靠在她的肩膀上,说道,“娘子说得可是真话。”
“当然是真话。”胡兰儿仰着头,看着原立的眼说道,说得无边真诚,无比斩钉截铁,就像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原立满意的点了点头,站直身体,拿了一支木棍子又出门去了。
看着原立出门的背影,她想:现在说说就好,到时候就去集市给他买双鞋子,纳一双鞋子非得把自己的手弄废了不可。
想到这,又想到原立破了的后脚跟,心下竟有些不忍,低头叹了口气。
选个日子还是给他纳双鞋子吧。
不知不觉中,原家院子已经染上了一层橘红色的光芒,太阳倚在山头露着半张脸,另外半张脸躲在山头底下。
就像是含羞的姑娘,含羞的看着这世间万物。
胡兰儿伸了伸懒腰,用手锤了锤自己的腰腹。
抚了抚自己的肚子,她刚刚好像感觉到肚子里的小家伙踢了她一脚。
她走到院外,仰着脖子,看到原立伏低身子,在屋顶上敲敲打打,她有点好奇,不知道原立一天都在屋顶上做了什么?
她手扶着梯子,抬起脚就往上爬去,却不想自己在屋子里坐了一天,因为没有活动的原因,腿有点酸软,刚刚踩上梯子,脚下却一滑。
“哎呀——”
胡兰儿心里一沉,暗念到:完了!
却不想想象中的疼痛一直没有传来,自己却是落入一个坚实的怀抱中,有点硬,有点凉,隔着麻布从背部传来,胡兰儿都觉得他的心跳有点快,有点乱。
现在他身下躺的正是原立,他两手握着胡兰儿的腰,将她护在怀中,耳边是他急促的呼吸声。
“娘子怎么就这么不安生?爬这屋顶作甚?”呼吸点不稳,语气含着恼怒,眼里划过一抹担忧,倒是没了平时一直温柔的样子。
胡兰儿皱了皱鼻子,有点委屈的说道,“刚刚只是脚滑,只要我小心点就没事的。”
随后又扭过头,看着原立满眼疑惑的说道,“我明明看到你刚刚在屋顶,怎么你现在就在这里?”
难道她的丈夫是隐世的高手?!
原立转过头不看胡兰儿,眼神有点闪躲的说道,“刚刚听到你的叫声,然后脚一滑,自己就掉下来了,可能是巧合刚好垫在你的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