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得了那该死的天花,他日要是自家小儿子届时往那金銮殿一站,那皇帝看到他长得满脸坑坑洼洼的,哪还肯要他!
还不得朱砂笔一挥,就黄了!
心下一想,便就叫唤起来,听到胡兰儿这么说,这才放下心来,自己多年的心血可别白费了好,还等着自家小儿子给自己扬眉吐气,光耀门楣呢!
院中站的的几个村民,见到这情景,便哈哈大笑起来。
听到周围的笑声,王大娘低着头,用手搓了搓粗布围裙,说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家娃儿嘛,你们莫要笑话我哩。”
胡兰儿听到这话,也是用手掩着唇,假装咳嗽了几下,说道,“大家都散了吧。”
见大家都各自忙活自己的事情去,胡兰儿招了招手,将林婶子唤过来,说道:“到时候记得将患者身上的痘痂收集起来。”
胡兰儿觉得林婶子办事挺牢靠的,便就将这事交代给她。
林婶子一脸疑惑的看着她,问道,“不知原家娘子让我们收集这痘痂是做啥子用?”
胡兰儿看着张大婶迷茫的看着她,便继续说道,“你们收集好痘痂,就把它们研制成细细的粉末,再滴入净水或是人乳,混合并调制均匀。
将调好的痘苗用新棉布薄片包裹在内,捏成枣核的样子并用细线拴起来,塞入鼻孔内,六个时辰后取出,我们人体就会产生天花的抗体。
这样就可以达到预防天花的目的,以后你们就不要受被这病痛折磨的苦了,但同时也要牢记,这些东西得专业的人来做,你们莫要好奇就自己动起手来。”
几个没有离开的村民默默的站在她们的身边,听着她们的对话。
他们以前也只是听说原家娘子会治病,可却是没有几个人会去找她,总觉得一个女娃抛头露面的,是一个不得体的表现。
如今见她医术这么高,竟是将镇里的郎中治不好的病给治好了,心想这女娃娃真好,当初自己怎么就看走了眼,不与她姥姥好好说,没准那亲事一成,将她讨到自家去,这可是要省了不少医药钱呢!
心下后悔万分,只觉得便宜了原立那小子。
太阳高高地挂在苍穹上,胡兰儿鼻尖上冒出了许多小小的汗珠,怀中的小东西动了动,似要从她的怀中跑出来,透透气。
胡兰儿感觉到怀中的异动,急忙用手捂住团子,不让它跳脱出来,小声的说道,“你要是再乱动,我就给你放血,那一屋子的人可都等着你的血救命呢。”
似是听懂胡兰儿的话,团子一哆嗦,安静下来了。
已是正午时分,胡兰儿看着那些患者服下药之后,她抚了抚腰,对那些村民说道,“这痘痂可能还得等个十几天才能去掉,大家都回去好好休息吧,我现下也该回去了。”
说着就往院门外走去,忙活了两天可把她累坏了。
她想,原立到林子去,今晚应该也回来了。
也不知道他打到猎物没?
回到家中,她给自己洗了把脸,又给自己弄了些吃的。
她将团子从怀里拿出来,放在原子中的竹椅上,自己趴在上面逗弄它玩。
虽说已经是秋天,但是空气中还是带着点燥热。
天空很蓝,空中浮着几朵抽丝的白云。
一阵疼痛突然就从下腹中传来,胡兰儿皱了皱眉。
算算产期,这几日她就要生了,只是没有预料到是今天。
原立到现在还没有回来,现如今可如何是好……
她想挪离椅子,到院外去看看,有没有人从院门前经过,那下腹的绞痛,弄得她全身乏力。
几步远的院子,触手可及,可是今日却怎么也到达不了,触手不可及。
她张了张嘴,却不出声音来,眼前蒙着一层雾。
额头酸痛不堪,眼前的景物慢慢模糊了去,可是腹中的疼痛又是那么的清晰。
一阵一阵的,就像要将自己撕裂了去。
她现原来生孩子,是这么疼。
自己莫不是会难产?
在这医术不达的世界,难产可是要致命的。
自己这一次真得是赔大了了!
就在她晕过去的一瞬间,眼前似乎出现了一个朦朦胧胧的身影。
可那身影隔着纱,蒙着雾,任她怎么睁大眼睛,却怎么瞧也瞧不清楚。
汗水从额头上一粒一粒的冒出来,额角的头已经濡湿,板结在一块,黏在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