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泯之不是伤得都不能动了么?
这都气得要站起来了?
秦惜知他该是真的生气了。
她在他的府里,打着楚藏弓的幌子,欺负了他新婚的妻子,换了谁都会生气。
就算没有楚宁珂这码账,她也不能在他面前提楚藏弓。
只要提了,必是大怒,不吼她,不骂她,但是一个月不来后院那种。
“我收拾一下,这就过去。”
秦惜垂眸。
寄人篱下,总是要看主人家几分脸色的。
她没想到的是,一出院门,就见门口依然停着一乘肩舆。
广宁阁到燕喜园之间不远,站在广宁阁的楼上,可以看见燕喜园中情景。
但若是走过去,却也不近。
以前,大多数时候都是乔泯之走过来,秦惜每次过去,皆是有人抬着肩舆候着。
没想到现在,她已经不是这府中的夫人了,又是过去听相爷训话,依然会有这待遇。
秦惜上了肩舆。
那边楼上,乔泯之立在广宁阁最上层露台的窗后,目光一直跟着她。
等人到了楼下,他才下楼去,回床上坐好,将贴身的薄衫理了理,病恹恹地垂着长发,倚着床头。
秦惜上得二楼,也是中间歇了一下,进屋时有些微喘。
“大人,公主来了。”青虹将人送到,便拉了拉萱草的衣袖,两小只默默退了出去。
萱草还有点担心,小声儿问:“主人真生气啦?”
青虹撇撇嘴,“舍得么?不这么说,你家永圣端康公主殿下会来么?”
萱草使劲跟他竖了大拇指,笑嘻嘻点头。
屋里,乔泯之坐在床头,和煦微笑着嗔她,伸手招呼秦惜,“好大的脾气。过来,让我看看。”
秦惜便知道,怕不是被青虹那个小子糊弄了。
若是以往,也常有这种事,但她今天一看到他笑,就想到昨晚梦中的情景,也生不起气来。
梦中,他虽然一个字也没说,却因为她那浅浅的一点点迎合,在她耳畔几番低低的笑。
有些浪荡。
他在她梦里一个样儿,现实中一个样儿,上了床又是另一个样儿。
秦惜觉得自已可能是想男人想疯了,才会把那些幻想安到他身上。
于是拉了拉衣袖,“没事,都是小伤。”
比起当初皇后下的毒手,不值一提。
“过来看看,不好好处理,要留疤的。”
他招呼她的手,还停留在空中,手臂略带弧度,仿佛只要她过去,他就可以将她拥入怀中。
秦惜走了过去,却避开他的手,站在床尾处,“真的不要紧,只是皮外伤,疤痕也无所谓,但若能蒙相爷赠药,自是感激不尽。”
乔泯之早已习惯她的拒绝和疏远,也不强求。
她不喜欢内敛守礼的文人,不喜欢张狂霸道的疯子。
她喜欢宸王那样策马驰骋、恣意飞扬的少年郎。
他拍拍床榻边,“你身子不好,别站着,坐下说话。”
秦惜见床边也没个凳子,便不肯坐他床上。
乔泯之低头,笑着理了理袍子:“我们都这么熟悉了,拘泥什么细节?还是怕我没人伺候,衣裳床褥是脏的?”
“怎么会。相爷一向最爱干净,命可以不要,但不能脏了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