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不能,满京城年轻强壮的少年郎,那不是比不能人道、中看不中用的书呆子乔泯之强太多了?
乔泯之回过身来,放开她的手臂,“公主以为,你下嫁于臣,谁才是最大的受益者?”
他背着手,踱了一步,“你以为,皇上真的愿意看到,你与罗后那般亲密?”
楚宁珂眨巴眨巴眼,“她是我皇嫂,我与她亲密有何不妥?”
乔泯之压低声音:“你知不知道,皇上真正的心腹大患,是谁?你以为,皇后对你的疼爱和呵护,有几分是真心?你觉得,如果她忽然一夜之间成了太后,或者……公主,你,还算是个什么?”
楚宁珂又用力眨眨眼,“你胡说!休要危言耸听!”
乔泯之看了一眼她陪房的四个大宫女,在她耳畔压低声音:
“今日你我所言,不等日落,就会传到罗后耳中。你我,皆是棋子,看你愿意为自已的亲皇兄所用,还是……等着有朝一日,狡兔死,走狗烹!”
楚宁珂倒也不是完全笨得不可救药。
她飞快想了想。
忽然发现,身边这四个宫女,都是罗后这些年陆续送给她的。
就连出降,也都陪着她一道来了。
如果真的如乔泯之所言,罗后一党有不臣之心,那……
楚宁珂很害怕,但是,她不愿相信。
乔泯之也不急:
“皇后派来的人,现在在外面等着,司琴昨夜送你回来后,回宫途中惨遭不测,横死街头,你也是刚刚才知道。”
楚宁珂好大声:“好啊!乔泯之,你教我骗我皇嫂?你以为我会听你的摆布吗?”
乔泯之眉头微紧,跟一个蠢货打交道,也是费神。
“公主若不听臣之言,那便想说什么都行,不过……,就怕皇后娘娘不会相信你所说的每一个字。毕竟,当初下嫁于臣,是公主殿下哭着闹着求来的。”
“你……!乔泯之!!!”
“公主自已选,臣的腰伤刚刚复原,还有很多事务要办,不过是打发一个宫人,就有劳公主了。”
他说完,出门,也不乘肩舆,便健步如飞地走了。
楚宁珂追到门口,愣愣地想了好一会儿:他好了?腰没事儿了?
接着,又想到昨晚,乔泯之宿在秦惜那里,总算想明白了。
“好啊!你们两个奸夫淫妇!”
楚宁珂脑子一团乱麻,又不敢去见司棋。
皇后身边的人,都是人精,她怕自已去了若是说谎,一眼就被看穿。
可若将乔府打死司琴的事和盘托出,那必是又凭空招来皇嫂的怀疑。
于是,便打发凌霜去了。
然而,凌霜这一去,许久都没回来。
到了黄昏,楚宁珂实在忍不住了,又想派人去寻凌霜,却见青虹端着一只方方正正的匣子来了。
“公主殿下,大人知道您心急在找一样东西,便专门花了些心思,替您寻来了。”
楚宁珂还有点小激动,小惊喜,但是,更多的是不确定。
她现在觉得,乔泯之根本就不是当初她认识的翰林院那个一心往上爬的俊俏小官。
她现在都不敢想象,他忽然间会说出些什么话来,做出什么事来。
仿佛他那张举世无双的美丽面容之下,藏着一张根本不可捉摸的脸。
“他好好地,送什么东西给我?我并不急着寻什么。”
青虹哈腰笑着:“大人的心思,也不是我们这些底下的人能琢磨的,公主只管自已打开看看便是。”
说完,垂手立在一旁等着。
落苏将匣子接过,捧上来,也陪着笑脸,“殿下,打开看看吧。相爷到底是也离不开您的。你们才是天生一对。”
“说的也是。”
楚宁珂美滋滋,小心打开匣子。
“啊——!!!”
立时,尖叫声,响彻半个相府。
人头!
匣子里安放着的,是凌霜的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