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将一小瓶药,塞给白越。
白越心里一宽:这回死不了了。
锦书四下找了找,“青虹呢?”
姜雪娘:“还在盯着望春园呢。”
说完,叉着腰叹气,“哎呀,你们说,咱们府邸这么小,这么大一头牛,养哪儿好呢?听说,这牲口越大,屎越臭。”
锦书和白越异口同声:“望春园!”
楚宁珂的望春园虽然在上风上水的东边,但是,大伙儿都是跟着主人住在中央的广宁阁,而公主的燕喜园在西边,姜雪娘的锦福园在北边,离得远远的,全都沾不着屎味儿。
萱草挪过来,拽拽姜雪娘的袖子,“老夫人快点想个法子,叫大人起来,姑娘累着呢,睡前还有一副药没吃。”
姜雪娘的眼睛,描画了妖里妖气的浓妆,大红指甲点了一下她脑门子:
“数你有正事儿。”
说完,扭着腰,来到马车前。
“雁时,你几岁了?要睡觉回房去睡。大晚上的,所有人在这儿陪着你也就算了,阿惜还病着,要吃药的。”
乔泯之朦胧睁开眼,还拉着秦惜的手不放。
他还没想好今晚找什么理由去她房里睡呢,便只能拉着她不放。
但又不能说话。
这会儿被叫醒,只好继续拉着她的手,“嗯~~~~~”
秦惜:……
姜雪娘听见了,嫌弃撇撇嘴,回头对那几个骂:
“还愣着干什么?送你们相爷回去!”
萱草扶着秦惜下车。
白越,锦书,七手八脚上来,把装醉的乔泯之扶下来,白越顺手将一颗药丸塞进乔泯之掌心。
乔泯之趁秦惜没看见,给吃了。
两拨人,正要分道扬镳,就听姜雪娘喊:
“你们两个笨蛋!我儿子喝多了,广宁阁那么高,他能爬的上去吗?让你们送他回哪儿去听不明白?”
白越:“我知道,燕喜园。”
锦书:“对对对对对!借宿一宿!借宿一宿!”
忘忧:“奴婢这就去准备!”
说完,嗖地就先一步跑了。
秦惜:……
她回头瞪了姜雪娘一眼。
姜雪娘站在乔泯之身后,冲她嘟嘴,隔空又啵了一下。
秦惜:……
合着,你们这全府上下,都琢磨着把他往我屋里塞。
行吧,秦惜想想小白。
养牛的钱,还是得挣。
回了园子,乔泯之因为装醉,一头倒下,赖在床上就不起了。
他好不容易爬上这张床,谁也别想把他再弄下去。
秦惜换了衣裳,喝了药,盥洗之后,坐在妆台前,由萱草顺头发。
她垂眸坐在妆台前,随便摆弄一支簪子,睫毛像两把小扇,在眼底投下阴影。
今日见到先生了。
也不知,当初先生知道她被抢来浩京时,是种什么样的表情。
怒其不争,大概多过怜悯吧……
秦惜惨淡笑笑,手指沾了胭脂,在桌上胡乱写了六个字:书难读,屎难吃。
先生骂得对。
当初但凡多些用功,少些胡闹,也不会有功夫招惹楚藏弓,更不会稀里糊涂地就跟李孤芳跑了。
只是,今天冬序跟她那么大仇恨,到底为什么,秦惜想不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