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他脚下的楚宁珂忽然嘤了一声,又缓过气来了。
她挣扎着翻过身来,睁开眼。
刚好李孤芳蹲下身子,用帕子擦了擦眼角,也在看着她。
“没死?”他感慨自已到底是对阿惜还是下不了死手。
楚宁珂死里逃生,吓得往一旁缩:“你是谁?你要找的人不是我,我不是秦惜。”
“你这副尊容,当然不是秦惜。”李孤芳眼眸沉冷地看着她,眼圈儿还是红的。
阿惜就是个坏的。
亏他刚才还为了她的死伤心。
这辈子,也就是她,能一次又一次骗他,把他气哭。
楚宁珂疑惑:“本王?你是个什么王?”
李孤芳牙缝里一个一个字往外挤:“北雍宸王,李孤芳。”
“李孤芳?你不是死了吗?”楚宁珂好大声。
“你刚才,不也死了吗?”李孤芳站起身,“就因为死过了,知道地狱是什么味道,才能活到现在!”
他俯视楚宁珂,看的她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
“你……,你想干什么?”她瑟缩。
“虽然弄错了,但总该物尽其用。毕竟做人要俭以养德,乱扔垃圾,有伤天和。”
李孤芳衣摆摇曳,悠然走了出去。
到了门外,手指一挥,吩咐下属:
“剁她一根手指头,送给楚藏弓当见面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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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时辰后,楚藏弓收到一只小盒子。
打开一看,里面一根女人的小手指,上面还戴着楚宁珂喜欢的绿宝石戒指,外加一封信。
楚藏弓倒是冷静,展开信纸,上书:
【今日黄昏,由秦惜带着冬序,来城外十里亭换人。每迟半个时辰,就切掉永定公主身上一个零件,直到全部切碎为止。李孤芳。】
“李,孤,芳!你果然没死!”楚藏弓恨得将那张纸撕得粉碎。
罗献珠在一旁冷眼瞧着,“皇上心疼的,恐怕不是公主吧?”
但凡李孤芳换个旁的条件,不提秦惜,他都不至于这么生气。
楚藏弓正气头上,她还有心情说风凉话。
他咬牙切齿:“朕最心疼的自然不是公主,而是皇后你!不如,你带冬序去见李孤芳?”
罗献珠没说话,将脸扭去一旁。
其实让她去见,也不是不行。
当年,楚藏弓明明已经立她为后,却除了大婚之夜,再没亲近过。
后来,他听说北雍皇帝唯一的公主,生就世间罕有的美貌,就撇下朝堂,撇下新婚的皇后,一个人潜入孤山院,想一睹芳容。
本以为,人见过了,也就算了。
要还是不要,回来说句话。
谁知,他居然为了那个女人,赖在孤山院不走了!
每日人家上课,他扫地。
人家习武,他挨揍。
只为装可怜,搏同情,往秦惜身边凑。
他堂堂一个大晟朝的皇帝,万乘之尊,文治武功,哪样都拿得出手,唯独儿女之情上,像个傻小子,居然到了要美人不要江山的地步。
罗献珠为了保住自已的皇后之位,岂能坐视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