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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第3页）

院长年纪大了，说一段话就要歇一歇，说话时就看着院子里那颗老榆树。

“这棵树是我来的时候种下的，一晃这么多年，孩子送出去一批又一批，这树已经长这么大了……”

三月枝叶刚抽条，榆树刚冒出来的叶片还没舒展开来，嫩黄的新芽一簇簇挤在枝头，被雨水打得止不住地晃脑袋。

陆沂川这才现趴在树下的白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不见了，不远处的墙角下留下一串凌乱的猫脚印。

他盯着那串梅花脚印有些出神，心底越的空。

院长的声音还在继续，“不过好在政府出钱，打算在新区那边重新修一个福利院，到时候孩子们都搬过去，不用再挤在这个破旧的地方……”

……

他们走的时候空气里的雾气还没消散，原本干净的大巴车在进了城区后底盘上被溅了一层黑色泥点。

赵朔跟陆沂川挤一把伞，看着周围乱糟糟的痕迹，他由衷感叹，“还好我没住这里，不然真的每天两眼一睁就感觉活到头了。”

陆沂川再次侧头，看向墙角那个不起眼的狗洞。

他也不知道自己要等什么，只是许久都没动。久到赵朔忍不住推了他一把，“陆哥，看什么呢？就差我俩没上车了。”

高芷兰从门口探出头盯着他俩，“你俩干啥呢？赶紧上来走了，这地方一大股机油味，难闻死了。”

陆沂川收伞笑了声，“走吧。”

回去的位置和来时一样，高芷兰举着在前面拍照，陆沂川靠在窗边，在高芷兰咋咋呼呼的声音里把目光掠向马路对面。

对面开着几家没什么人的餐馆，而在大巴车停着的正对面是一条小巷，巷子里有很多条岔路，路面坑坑洼洼的，和外面宽敞平坦的柏油马路形成鲜明对比。

巷子周边都是些低矮破旧的房屋，路边随处可见的垃圾也没人管，几个孩子拎着木棍从拐角处跑了出来，像是在找什么东西。

陆沂川微微坐直身体。

高芷兰把卷起来假装是话筒的书本一收，“好了，出！”

汽车动引擎，在动机的轰鸣声里，隔着一条马路的距离，陆沂川仿佛听见了那几个孩子嚣张恶劣的笑声。

“它今天死定了……”

大巴破开雨幕前进，远山雾气消散，野棠梨花的白在新绿里很显眼。

可这座由钢铁铸成的城似乎没了春天。

第8章

姜珩躲在灌木里。透过纵横的枝桠，他看见了熊孩子拎着棍子远去的身影。

他悄悄松了口气，翻身从灌木里爬出来，张嘴吐掉嘴里不知道什么时候蹭到的泥沙，余光看见了一辆缓缓离去的大巴车。

大巴车崭新干净，在一众货车里很显眼，引得他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只不过没几秒车就消失在了拐角。

他收回目光，打道回府。

花池里，白猫和橘猫已经汇合了。白猫在跟橘猫说今天生的事。

“那个地方好多人，我从来没见过那么多人，还有一个两脚兽盯着我看，那个两脚兽长得蛮好看的……”

它一回头，就看见了满身污泥的姜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