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沂川他妈小三上位,气死了他爸的原配,自己翻身做了陆家夫人。”
“你们眼里光鲜亮丽的陆家少爷,其实背地里是小三生出来的儿子,身体里流着肮脏的血脉。”
那一刻,怀疑、厌恶、嘲讽从在场的每一个人眼底流出,缓缓向台上汇聚,礼堂诺大的舞台空旷,白色灯光宛如耻辱柱,将他钉在上面,动不了分毫。
陆沂川像个猴子,在开学的第一天被人撕开外衣,赤裸裸地暴露在人前,供他人欣赏。
直到一个身影穿过人群朝他奔赴,小小的,像土豆一样,却张开双臂,毫不犹豫地挡在他面前。
姜珩拿起台上的话筒,说话时断断续续,声音都在抖,但眼神却很坚定。
“你口口声声骂陆沂川是小三的孩子,说他妈是小三,说他身体里的血液肮脏……”
“他就算脏,这份脏也不是来自他的母亲,而是他的父亲,那个管不住自己的男人。”
“还有,出身不是谁能决定的,你用别人决定不了的出生来否决一个人,我看你才是真正的肮脏龌蹉。如果你妈知道你是这样的人,她才更应该后悔生下你。”
姜珩觉得这世界总是荒诞极了,一场错误的婚姻和感情,他们不去怪这件事的根本源头,反而把错归结在起因和结果上,而制造这一切的凶手反而在背后完美隐身。
姜珩不否认陆沂川母亲的错误,可他也知道,没了他的母亲,也会有其他人。
……
礼堂事的闹得太大,被陆沂川的母亲知道了。
他被他母亲拽着衣领跪在他父亲面前,高大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睨了他一眼,什么都没说,走了。
他的母亲掐着他的脖子质问他,“你为什么要闹出这么大的事?你爸养的那个小贱人刚到我跟前来耀武扬威,你就出了这个事,你让他怎么看我?你让他怎么对我?”
陆沂川看着她疯,等她疯够了,才冷静开口,“我有能力可以养活你。”
女人怔怔松开手,“你什么意思?”
“我的意思是,我已经有能力可以养活你了,忍受不了,你可以离婚。”
下一刻,巴掌就甩到了他脸上。
“陆沂川,谁教你这么说的?是不是那个小贱人,等我离婚了她就好上位?”
“不是。”地上跪着的少年侧着脸,表情都被掩埋在阴影里,“陆城不是良配,你跟他在一起只会越来越痛苦。”
钱露拿起杯子就朝他额头上砸去,“离婚?我跟你讲,这辈子都不可能。陆沂川,我看你是天天跟姜珩混在一起,把心都混野了,若不是姜珩,今天这事怎么可能会闹这么大……”
鲜血从陆沂川额头流下,他像是没感觉到,只是眨了眨眼,语气艰涩,“母亲,如果没有他,你有想过我今天怎么收场吗?”
“那你知道骂你的是谁吗?那是李家的人,李家是我们能得罪得起的?被骂两句又怎么样?”
陆沂川张了张嘴。
那他呢?
他想问:
在她心底,他又算什么?
少年伸手捂住额头,一点点弯下腰。
直到此刻,他终于明白,装睡的人是叫不醒的。而他,也从未得到过他们的爱。
……
夜深了,姜珩才偷偷溜进陆沂川的卧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