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边,静谧的树林里,几个男子正在一座坟前悼念。
“唉!”其中一个人对着孤零零的墓碑叹了口气“早知道这样,当初就应该坚定的让她留在时殿!”不错,说话的,正是当日被囚禁在炎族时殿的沐黎,他随秦阳同行,祭奠秋绛,也算了他一桩心事!
“若真早知当初的话,世间也不会留下那么多遗憾!”风渠细细抚摸着墓碑,心里萌生了许多愧疚,当初胤息逼秋绛离开羽族的时候,或许应该有折中的办法的,只是人去楼空,再说什么,也显得无用了。
“那秋绛真正的埋葬地点是?”秦阳对祭奠秋绛的衣冠冢稍有异议。
“你觉得龙族公主会埋葬在哪里呢?自然朝阳龙陵了!”
秦阳似乎不满意风渠的回答,要知道,以他对胤息的了解,他对秋绛的感情颇深,再加上这三年内民间的传闻,怎么只听说龙帝在宫中每日悼念,却不曾有过去龙陵祭祀的传闻呢?难道这其中有什么隐情?秦阳被自己的想法吓了一跳“或许……沐黎,今晚夜访朝阳如何?”
墨阳城内,一家酒肆显得格外热闹,里里外外,让人围了个水泄不通!
一个白衣女子在人群中格外显眼,雾白的面纱,玲珑的眼眸,宛如天女下凡,她径直走来,人群中便不自觉的让出一条道。她只是好奇告示上写了什么而已!
“这位姑娘,冰族招兵买马,我看你身段芊芊,还是不要来这凑热闹!”赤嫣奉命贴出告示,查审招兵一事,却不料第一天就遇见个不懂事的丫头!而这丫头,竟然赚去了不少本来应该属于她的眼光!一直备受瞩目却突然遭受冷落,赤嫣心里自然不是滋味,也不怪她斤斤计较起来。
那人点点头,躬身退去,面纱之下泛出一个无人知晓的笑容。
望着那个背影,赤嫣有一刹愣神“哎……”
从郊外回来的几人,漫无目的的走着,与一个白色身影擦肩而过,秦阳不自觉的停了下来,再回头,却茫然不知其所踪……
“怎么了?”
“没事……应该是眼花了……”
几人讪笑离去,而此刻就在不远处,一个摊位上一女子正卸下一块面纱,准备试戴第二块,一旁摊位堆叠的花伞,正巧挡住了她……
女子正犹豫不决要挑选哪块纱巾时,突然间,却从身旁伸出一双手,将她左手那块雾白的纱巾轻轻取下,帮她别在了耳后……
“就这块吧!”
“那天晚上下雨,我没有地方去,是这位杨婆婆收留了我!”旋木秋绛讲述自己出来墨阳时的经历,好在遇到了好心人,否则她真不知道自己现在会是怎么一番情景。
那位杨婆婆好奇的打量着旋木秋绛带回的男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简单!
“小牧,他是谁?”小牧,是杨婆婆怎么问也问不出旋木秋绛的名字时给她随便取的一个名字。
“他叫慕禹!是我……同乡!”
低矮的民房里,在昏暗灯光的照耀下更显得破旧,面对这张用草铺垫的床,慕禹迟疑了一下。
看出了婆婆眼里的不悦,小牧慌忙打圆场,将慕禹拉到了一边“慕禹将军,你先凑合一下吧!”
凑合?他皮糙肉厚自然是没有问题,可是秋绛乃是金枝玉叶的公主,怎么可以睡在这样的地方?!想到这里,他一把拉住小牧的手“你不能睡在这!”
“我……我没关系的!”虽然以前在朝阳宫过的是锦衣玉食的生活,但也不能说明她不能吃苦,更何况,在异国他乡,有人相助收留已经是不错了,她从不奢求更多!
“哼!”身后的杨婆婆实在看不下去了,冷哼一声离开了“你爱睡不睡!”
“我说你不能睡在这种地方就是不能!”在他心里,秋绛永远是高高在上的龙族公主,不能受丁点儿委屈!
“慕禹将军!是我……我是小牧!我不是你想象中的那个她!”长久的接触,她也知道他对秋绛的感情,只怕他现在将她当做了那个人。她明白自己只是一个替代品而已,可是纵使替代,难道也连选择的自由都没有吗?
四周突然安静了下来,慕禹愣愣的望着那个离开的背影,心中不由一阵悲痛涌来……
漆黑的夜空里,寒星寥落,两个黑影在天际飞过,消失在朝阳宫层叠的宫峦中……
朝阳宫探子回报,现了旋木秋绛跟慕禹的踪迹,胤息深吸一口气,玩味一笑“将那女人带回来,男的……就地正法!”
鹭危进门的时候,只听见“就地正法”四个字,曾有过片刻的愣神,但随即对上了胤息鹰鹫般的双眼,慌忙低下了头“龙帝,一切已经安排妥当!”
“做得好,鹭危!”
面对龙帝的夸赞,鹭危依旧一脸冷漠,心里正盘算着为什么龙帝要他更改龙族绪雍一家族谱,却突然瞥见一道寒光闪过,等回过神来,一柄长剑已经贯穿了他的心脏,他听见了皮肉开裂的声音,撕裂的火辣痛感顿时传遍全身!
“龙帝……”他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若我没记错,你跟慕禹,应该是表亲吧!”
慕禹?!鹭危一惊,嘴角溢出一丝血迹!三年前,慕禹突然暴病生亡,他就心生疑虑,只是迫于龙帝皇威,他没有过多行动。那日截下龙帝密使,他不曾想过会得到这样一个惊天消息,慕禹原来没有死!
“龙帝,我自问对你忠心耿耿,兔死狗烹,你未免做得太绝了!”鹭危吐出一口鲜血,强壮的身子颤抖着“咚”的一声跪了下去!
绝?他并不觉得,忠心?他嗤笑“在旋木林海那晚,若不是你,慕禹能够在朝阳宫出入自由,带走裂魄?”
“……”这些事,原来他都知道!鹭危听完,轰的倒了下去,死得明明白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