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啧啧……”
“看看,你在挣扎什么?愤怒什么?看到手中长刀上那些红色的血吗?那可都是最信任你的那些兄弟鲜血,你自己亲手斩下的呀!”
想着那些跟了自己一辈子的兄弟们,王启双眼变得血红,口中气喘如牛,心里怒到极至,却是再无半分惧怕之情,握紧手中长刀,身形就要弹起扑过来,今日哪怕是死,也要咬这畜生两口!
胡天伦神情一动,脸上挂着几分玩味笑意,身后的血狐抬起巨爪猛得向王启一压,将他紧紧压趴在地上。
可巨爪却还在缓缓下压,接下来将要发生的血腥场景,让胡天伦脸上笑意更盛。
王启觉得四周的空气好像都凝固起来,背上缓缓传来的巨大力量让他全身骨头都在喀嚓作响。
口、鼻、五官渐渐流出了鲜血,他张开嘴想喊些什么,却只吐出大块大块的血块。
终于,脆弱的眼球最先爆裂开来,然后骨骼、血肉,当巨爪收回时,地上已只有一滩如薄纸般的血肉泥末印在那里,形成了个诡异的图案。
胡天伦好似完成了心目中最完美的作品般,在边上静静欣赏着。
半响之后,他才低啸一声,背后的庞大血狐竟然再次拔高,宛如遮天神灵般,这赫然是万妖城王族才能学习的“法天相地”!
巨狐冲着马车狠狠一爪拍下,将那些马匹、尸体尽数拍成肉泥,然后双爪一环,将胡天伦人身抱在怀中,腾空而起,几个纵跃间,便消失在远处密林。
不知过了多久,这片荒原传来了串串马蹄声,燕虎枪带着一队郡兵收到天机鹤就赶了过来,当他看到那个以马车为中心的巨大爪印时,也不惊倒吸了口凉气,身后的骑兵们更是不堪,有几个都险些惊吓坠马。
落在最后却是杨念,听到消息后,有些担心采药这妮子,便也跟了过来,骑术他本就是个二把刀,能跟上这帮人便算不错了。
他策马跑到燕虎枪身边,四周环视几眼,神情变得冷肃至极,皱眉问道:“虎头叔,这妖物的体形也未免大可怖了吧!”
燕虎枪举起手掌,比划了下,面色变得更加难看,咬牙冷声说道:“十丈左右!法天相地,这不是普通妖物,这是万妖城来的杂碎!只有那帮畜生自封为王族的妖物才能使用的神通!”
“法天相地?”
杨念疑惑的看着他,心底却狠狠一跳,这神通前世记忆深处里,神话传说中处处皆有其赫赫威名,能用出来的那都是大能之辈,哪怕是只有其万分之一的恐怖威能,那也是极为骇人呢!
“法天相地与那妖族天赋神通不同,严格来说应算种功法,由万妖城的六臂猿王在六百年前所创,此妖天赋异禀,于炼体一道堪称惊才艳艳,一身通天能耐倒有九成全在那肉身上!”
“除了这法天相地,还有那三头六臂更是可怖,据说它那六臂称号就是因此而来,幸好修行此术对肉身要求实在太高,所以才威名不显。”
“可这法天相地却不同,妖族中凡是那血脉浓郁、血脉返祖者都有资格修行。”
在与我大夏历次大战中,屡犯滔天杀戮,只因其威能太大,传说修至高深处,能增己身十倍之力,故以神通称之,委实可怖!
燕虎枪一边给他解惑,一边绕着爪印仔细察看,良久才点头道:“这应该是狐爪,看来是那只一直未曾露面的妖物呢!”
“难怪那头狼妖如此难缠,原来是只狐妖在其身后出谋划策!狐妖、法天相地、王族,那应该是白玉姥姥那一脉的烧狐狸!”
杨念跳下深坑,在那些血肉泥土里看了看,又在马车碎渣里翻翻拣拣一番,抬头道:“护卫应是全杀光了,马车里面没有血迹,胡天伦与采药两人应该被掳走居多,可那妖狐抓他们干嘛?”
心底却是一松,只要采药人还没死,那就还有希望。
见着他脸上那担心神情,燕虎枪也摇摇头,招手示意他上来,脸色阴沉道:“走吧!这种事情谁都不想发生,那胡天伦可是朝廷命官,且先让王府君去头疼吧!动手的那只烧狐狸,和咱们一定还会再见面的!那群畜生可还是一直围着咱们后营集呢!”
杨念站在原地,心神融入两念刀之中,六识延伸至近里许方围,这已是他的极限!
可能由于时间太长之故,周围已没有了半分妖气,想追踪都毫无办法,叹了口气,他跳出巨坑,翻身坐上马匹,驾得一声,当先朝着来路奔跑起来。
跑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他手抚着两念刀,回眸看着深坑良久,心底仿佛浮现出一个青衫小娘,露出两颗小虎牙,朝他眯眯笑着,“阿哥!”
“白玉狐狸么!法天相地!王族!那就且看着吧!”
当杨念等人赶回后营集之际,他所挂牵的采药却在一处地下溶洞中缓缓苏醒过来,她睁眼打量着四周,光线有些暗,只能依稀看到四周的石壁。
门口处点了支松油火把,一个模糊人影正坐在门口,此时发觉她醒来,开口道:“既然醒来了,就跟历爷去见少主吧!”
“你是谁?这里是哪里?”
采药脑子还有些昏昏沉沉,可转瞬就警惕起来。
人影走到灯光中,朗历的狼脸露了出来,“要不是少主要留下你这个废物,历爷早就将你填进肚子里!”
言罢,还对着采药那小胳膊小腿上下打量了一番,摇摇头显得很是不满意,连一顿都吃不饱,也不知为何少主这般看重?
采药见着它那狼首人身丑陋模样,却意外得没露出任何惊奇之色,脸色冷肃道:“那还不赶紧前面带路!你个蠢货!”
狼历气得胸膛上下起伏不定,心下暗暗发誓:贱婢!你且多加祈祷哪天千万不要落到历爷手中,不然非得将你剥皮拆肉,骨头拿来煮汤喂外面那群畜生!
咦,这话怎么那么耳熟,不管了,反正历爷很生气,后果很严重!
但它终究还是不敢违背少主的意愿,扭头往门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