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她得寸进尺,居然奢望更多!
柳溶月现在力气好大,再一使劲儿就把苏旭拽到了身边。
苏旭是一手撑住了床,才没摔倒在柳溶月身上。
这一下猝不及防,这一下乱了衣裳。
苏旭觉得自己从未和柳溶月离得这样近,她的呼出来的气儿热乎乎地打在他的耳垂儿边儿;近到他已经看不清她完整的面孔;近到她肯定能清楚地听到他的心“砰砰砰”地慌张乱跳……
苏旭陡然烧红了脸盘儿。
他不由万分懊恼:这女孩子的身体就是不好!这样容易起心动念!这样容易神魂颠倒!
此时红烛高烧,此时帐帘低垂,此时窗外月圆,此时万籁俱寂。
苏旭脸红耳热之余,不由放任自己靠着柳溶月心猿意马。
就在此时,就在此刻,苏旭就觉得柳溶月居然更加用力地将他死死抱住!
苏旭脸红如布,苏旭体软如酥,前些日子他爹派下来的种种画本、光怪陆离,齐齐涌上心头!
苏旭惊慌失措之余,内心深处居然隐隐升出三分带着羞耻的期待。
他惊惶寻思:她要如何?这能行吗?哎呀!我没关门。诗素闯进来怎么办?
随即……柳溶月就动了……
她缓缓地、缓缓地将她朱红的嘴唇儿细细地磨到了他的耳垂儿上!
苏旭只觉一股麻酥酥的悸动自脊椎而下……不由整个人都软了……
他胡思乱想:她,她,她……她要干什么?我,我,我……我得怎么办?
谁知下一刻,柳溶月就这么委屈吧啦地搂着他,撒娇无限地叫了一句:“娘……”
然后……她就偎在他怀里……香甜地睡着了……
睡着了!
没有这么欺负人的!
苏旭一骨碌就爬起来了!
他直着脖子对外面叫:“诗素!端盆凉水来!越冷越好!”
诗素慌里慌张地端着盆冲了进来:“奶奶,怎么还要凉水呢?”
苏旭面红耳赤地指着床铺:“泼她!”
诗素大惊:“啊?为什么啊?小姐又不是院儿里种的小白菜儿!”
泼她自然是不能泼她的。
这么冷的天儿就是凉水泼小白菜儿,小白菜儿也得冻上。
可凉水也没糟践,下半夜儿柳溶月就起了高热,人也昏昏沉沉地不肯睁眼。
她满口都是胡话:“娘!娘!我听你的话!你可别再把我撇下!”
想起那年春宴上的柳氏夫人,苏旭心中感慨良多:甭管怎么说,没娘的孩子招人疼……
那天,苏旭和诗素衣不解带地给柳溶月凉井水敷脑袋,热手巾擦眼泪,双双忙活了大半宿。
好在苏旭知道柳溶月不过是受惊过度染了风寒。
他让诗素从行李里拿出常用的八宝惊风散给柳溶月灌了下去,又悉心拍打哄慰了她许久,这冤家才渐渐安静了下来。
看着这样的柳溶月,苏旭长长地叹了口他娘常叹的气:“养儿养女是眼前冤啊……”
诗素都困糊涂了:“这是您成亲之后才认下的螟蛉义子吗?”
苏旭已经完全没脾气了:“诗素啊……要不……您就睡觉去吧……”
已经累到丧尽天良的诗素坦然点头:“行!”
等柳溶月再次神志清明,能够口吐人言的时候,太阳已经升起来老高了。
睁开眼睛的柳大人先是呆呆地看了会儿兰花旧布床帐,再呆呆地看了会儿自己身边支颐浅睡的美人,她愣怔了许久才想明白自己在哪儿,连带着也就想明白了身边儿的“自己”是谁。
柳溶月拍拍胸口松口气:哦,那是苏旭!她刚才还以为自己咽气离魂了。
这番动静显然惊动打盹儿的苏旭,柳溶月就见他勉强睁开疲惫双眼,先是瞩目端详自己,仿佛在看气色;然后又伸手摸了摸自己脑门儿,仿佛在量她体温。
诸般检查完毕,苏旭真心笑道:“我儿无碍,娘心甚慰。”
柳溶月闻听此言、连眨双眼,她反手去摸苏旭的脑门儿:“哪儿来的娘?咱俩到底谁烧?”
此时,诗素端着热粥挑帘子进来,她嘻嘻哈哈地笑道:“昨儿个晚上,也不知道是谁,拽着人家的腕子不撒手,‘娘啊娘’地叫了大半宿。我说小姐,你认真撒了这么久的娇,嗓子不疼,膀子也不疼么?”说着她以手刮脸:“真真不怕害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