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个杀招么,”栗渊仰头笑了笑,“说起来简单得很,可要真做起来,却是千难万难。”
吕布不屑的撇了撇嘴,“军师就爱卖关子。”
“呵呵,”栗渊轻轻一笑接着说道:“奉先,非是我故弄玄虚,实在是主公当日的安排过于前,即便是程仲德、荀文若、郭奉孝等一帮当世智者也未看透。糜家家主糜竺当日得了主公嘱托,费了千辛万苦,终于从一个波斯商人手中得到一些红花的种球,便送与了主公。主公得到后欣喜若狂,亲自动手培育种球,三年后种球数量才得翻了数倍,于是亲自派人送到了无极甄家。奉先你也知晓甄家往来草原贩卖货物否?”
“甄家乃是豪富之家,闻名大汉,布怎会不知?”
“甄家收到种球后,便秘密的藏于货物中运往草原。沿途之上,但凡遇到水草丰美之处,甄家人就悄悄掩埋数十个种球,如此一来,茫茫草原上就遍布了此物。但这红花的种球有一桩怪异处,需要在春季培育,夏季取出存放于阴凉通风处,待到立秋后再埋入土中,等到八月底九月初才会开花,花朵鲜艳,清香怡人。此时的草原已是满目枯黄,只有此花于冷风中摇曳,是以吸引的牲畜前来啃食。”
“难道此花有什么特异之处?”
“受孕的牲畜如果啃食的多了,会导致小产。”
“鲜卑人的草原广袤无边,区区一点红花当得何用?”
“哈哈,”栗渊大笑,“这一点奉先想得到,难道主公想不到?此前说过,此花美丽非凡,试想若是被鲜卑族中的年轻女子看到会如何?”
“女孩子嘛,肯定会喜欢花花草草,被她们看到说不得会自家养起来。”
“说的切。”栗渊笑道:“于是乎,甄家的商队会耐心教会她们如何种养此花。这样一来,种球便会在草原上翻着跟斗的增长。”
“我的天!”吕布手拍额头,“这下鲜卑人的牲畜可是倒大霉了。”
“鲜卑人为祸大汉已久,使用什么手段都不为过。”栗渊冷冷一笑,“主公不过是换个手段掠夺他们的财富,消耗他们的战力罢了。”
“说的是。”吕布点了点头,还要再说些什么,就在这时一匹快马如飞一般赶来。
“启禀温侯,前方三十里现一鲜卑人部落,人口约有三百。”
吕布挥了挥手,等斥候退到一旁,便问栗渊:“军师,如何处置?”
三角眼寒光一闪,栗渊冷哼道:“青壮全部看押随军,老弱妇孺随他们去吧。”
得到明确的指示,吕布大声喝道:“陈到何在?”
魁头与骞曼混战一场,谁也没捡到好处,双方各有死伤,只是两个时辰后,弥加和素利两部在完败对面之敌后赶来相助,胜利的天平开始朝着骞曼这边倾斜。
正在混战中的魁头蓦地看到扶罗韩的亲兵卫队朝自己冲来,心里头没来头的一抽,随即拉紧了战马缰绳,沉声喝道:“邱林云雀,族中妇幼可是已经远离?”
邱林云雀正是扶罗韩的亲卫副队长,闻言急忙说道:“可汗,我等撤离途中遭到骞曼所部截杀,扶罗韩大人业已退回王庭。”
当时计划的挺好,然而事实却是成空,魁头当机立断,大声叫道:“撤回王庭。”
凄厉的撤兵号角声响起,魁头的人马纷纷调转马头,狼狈后撤。
一场大战,从薄雾朦胧的黎明时分开始,到了现在已经过去四个时辰,双方人马都已经疲惫至极,是以骞曼也约束部众,不来追赶。
满身血污的魁头回到城内,扶罗韩已经派人把他的王帐支起。懊恼的坐在王帐里,魁头先端起一个精美的瓷碗“咚咚咚”狂饮一通,才放下瓷碗,一抹嘴角,对黑着脸坐在一旁的扶罗韩说道:“敌军势大,如之奈何?”
“今日一战,我军士气被夺,短日内实难再战。”扶罗韩苦着脸,“汉人有句俗语说得好,一人计短,二人计长,属下建议可汗聚齐各部大人商议一下,如何?”
“也好,”魁头点点头,“一个时辰后王帐议事,烦请兄弟你派人知会一下。”
扶罗韩应诺一声,走出王帐。
“哈哈,舅公,”骞曼看着红光满面的弥加,“经此一役,魁头小儿元气大伤,我军是否就此攻城?”
“不妥不妥。”弥加摇着头说道:“攻坚非我军所长,还是耐心等一等,我相信,魁头小儿撑不多久了。”
“也好,那就等上一等。”骞曼也知道鲜卑人的短板,也就不再坚持。
正在这时,弥加留守营寨的一名万夫长匆匆赶来,浦一见面便嚷道:“弥加大人,大事不妙,踏顿小儿趁东部鲜卑大军齐出,已经出兵北上,占了咱们的平冈城。”
“什么?”弥加花白的胡须一阵抖动,强压着怒火问道:“消息从何而知?阙机所部足有两万青壮,又有坚城驻守,怎会被踏顿轻易得手?”
“阙机大人冒死突围,浑身带伤,目今正在寨中。”
“走!”弥加狠狠一挥手,“阙机此人非是无能之辈,待我明个清楚。”
万夫长陪着弥加一溜烟走了,留下骞曼在风中凌乱。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骞曼丢掉头盔狠狠地拉扯自己的头,对跟在身边用一条丝带挎着胳膊的拓跋匹孤说道:“眼看着王城将破,东部鲜卑竟然被踏顿偷了家,如此一来,弥加和素利两部必然撤兵回军,仅凭我部之力怎可能阻拦得住魁头小儿。”
“可汗,”拓跋匹孤也没想到会出这档子事,沉思半晌试探着说道:“是否与老将军说一说,让他留下几万人马相助?”
“踏顿深入鲜卑东部,即便留下人马,家人遭劫,试问还有斗志否?”
“可汗从汉军手中得来的利器仍在,”拓跋匹孤只好安慰骞曼,“只要我军运用得当,不愁王城不破。”
“时到今日,只能如此了。”骞曼摇了摇头,让自己变得清明一些,“匹孤,随我到弥加大寨中一探究竟。”
阙机素罗为了推卸责任,把乌桓人的战力吹上了天,末了又大吹特吹自己怎么沉着指挥,如何浴血奋战,终因寡不敌众,遭致败绩,最后为了让弥加与素利两部尽早得知信息,又如何长途跋涉,途中遭遇了多少艰难困苦自不待言,说毕双眼突然上翻,竟然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