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筱陌上前一步,看着素术:“我问你,你做糕点的时候,大家都在干什么?都有谁碰到了原料?”
“碧云,还有奴婢,还有烧火的翠缕……”
苏筱陌看向那两盘糕点,突然道:“那盘子呢?谁拿的?”
素术愣了:“……这,盘子一直在灶台边放着。”
“这盘子如果我没记错,不是清桂院的。”苏筱陌突然很笃定地说道。
秦昭仪闻言也上前两步,她终于开口:“对,这不是清桂院的盘子,清桂院的盘了都有桂花,那是臣妾心血来潮,让人选的,其它不带桂花的盘子,都退了回去,不过,并未大张旗鼓,所以未必有人知道这个细节。看来问题就出在这个盘子上。所以蒸的时候,只沾到盘子的才有毒,而最上面一块,就没有……这只是猜测,还请太医验证一下。”
秦昭仪也不是一个愚蠢之人,她知道该说什么。
验证的结果真的如此,这也就解释了为什么尹忻云吃的那块糕点没有毒。
而这只盘子让所有的人都将视线又重新转移到了非清桂院的人身上,因为如果是清桂院里的人投毒,没必要多此一举。
就在这时,太医突然近前,说出一个消息,让人惊异不已,原来庄溪已有身孕,不过月余,当太医这样说的时候,庄溪并没有多大的惊讶,她好像已经知道了,不过,很快,她哭了起来,抓着龙袍:“圣上,为臣妾做主……”
说完便昏了过去。司徒幻允立刻让嬷嬷带庄溪和董修仪下去,而他刚重新坐下,脸似黑锅底一样,秦昭仪坐在那里,转过头来看苏筱陌,眼底是求救的表情。
苏筱陌心里也是大乱,她知道,庄溪的孩子可能不保,即便保住了,也怕留下后遗症。这毒害子嗣的事情,在皇宫里是大忌,看来,今天这件事情,不死人不会结束的。
司徒幻允黑沉着脸半晌没有开口,屋子里的空气瞬间凝窒起来,像是暴风雨前的压抑,所有的人大气都不敢喘。
突然,司徒幻允一拍桌子:“立刻来人,将碧云带到问讯司,还有这一干人等,能接触到豆粉面粉的,一并收监!”
苏筱陌却突然开口:“圣上,等一下……”
司徒幻允眼皮撩起,阴冷地看了她一眼,脸上全是对苏筱陌的厌恶:“你还要说什么!。”
“妾身薄见,不曾听闻过水毒芹,但听这个水字,那水毒芹该与水芹有几分相似吧,想来是生于水边,清桂院地处桂园附近,这里最缺少的就是水渠,前几日,娘娘还开玩笑,智者乐水,仁者乐山,便是我们想好古学前,像山水一样行事施为,那山水却不在眼前,所以,这水毒芹也未必是想弄就能弄到的,更何况这些奴婢行为受限,所行所走,不过清桂院的周围,若是想弄这些东西,都未必有地方淘弄,不知太医以为我说的可有道理?”
太医点头:“水毒芹确实生长在水边,与水芹相似,区别很小,一般情况下会被误食,毒性极大,好在两位娘娘用药及时,生命该是无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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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司徒幻允的脸色才缓合了一些,看向苏筱陌:“一直都是你在说话,看来你还有想法,那不如你就说说看,到底谁是幕后凶手,这件事情该怎么查?”
苏筱陌却不急不缓地开口:“圣上,为今之计应该立刻查那毒源,若是被毁灭了,便是把这些人都打死了,也怕是寻不到真凶。”
“怎么?你凭什么认定这些人里面没有真凶?”
“如果有的话,那真凶就真的该死了,自己下毒,岂有不能脱罪的道理,那无异于自戕,依妾身愚见,那下毒之人肯定不是为了毒害庄董二位娘娘,因为贵妃娘娘只是随机赏赐的,那下毒之人很可能一箭双雕,若是昭仪娘娘先行品尝,那害的就是昭仪娘娘和腹中的龙种,如果昭仪娘娘不尝,如果圣上不是如此睿智,怕是也会迁怒牵连到昭仪娘娘,所以那下毒之人的根本目标就是秦昭仪……妾身斗胆,请圣上立刻彻查御膳房,也查那水毒芹的来源。”
司徒幻允沉吟片刻:“朕正有此意,崔公公……”
崔总管从门外进来,俯身听旨。
“你可知宫内哪里有水毒芹?”
“回圣上,宫内水源附近每隔半个月都是清除杂草,更有太医领着辩认,但凡有一点儿不妥的地方,都会除去,宫里最怕这些毒花毒草,所以老臣现在再领人去搜检一番……”崔公公说话的时候,突然地搭一声,从身上掉下一个小油纸包,他愣了一下,急急地捡起,却听得一声猫叫,不知道从哪里蹿出来一只黑猫,直直地崔公公奔了过来,崔公公本来镇定的眼神一看到黑猫,顿时慌乱起来,他躲闪之际,那袖子里的油纸包掉出来,被他一脚踢散,那黄绿色的粉沫就散了一地,离得近处的司徒幻允闻到了一阵芹菜味,不由地眉眼一凛,而崔公公惊魂未定地:“这……哪里来的野猫?”
早有侍卫上前来捉那猫,却不想,那猫更像是对他身上那包油纸感兴趣,兴趣地舔食了起来,崔公公一脸的莫名其妙:“这猫疯了?怎么会对这包香粉感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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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伸脚去踢,那猫直着脖子叫了一声,突然倒地开始抽搐,然后像是咳嗽一样,从嘴里开始往外喷血沫子,太医一见立刻上前用银匙挑起那黄绿粉沫,那银匙眼见着黑了起来,太医轻轻地嗅了一下,神情惶恐地看向司徒幻允:“皇上,这是水毒芹粉沫。”
顿时屋子里的气氛怪异起来,秦昭仪好像吓到了,呀地一声:“怎么会这样?崔公公,你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为什么要害我们?”
崔公公一惊之下很快恢复正常,他显然明白了眼前的情况,一下子跪在了地上:“皇上,容老奴解释,这油纸包不是老奴的,老奴也不知道它怎么会在老奴的身上,而且这件事情太诡异了,这猫为什么单单扑向老奴,而且直奔这油纸包,显然,老奴是被人设计了。”
“朕记得你刚才还在说那包里是香粉。”司徒幻允阴森森地开口。
“老奴……刚才糊涂了,皇上,这真是太诡异了,就这猫的事情也太恰巧了,好像这猫就是为了让老奴暴露这油纸包一样,所以皇上请您调查,还老奴一个清白。”崔公公跪在那里头伏在地上,叫苦不迭。
司徒幻允身边的尹忻云慢悠悠地开口:“是呀,皇上,这件事情真的很奇怪,为什么那猫会扑向崔公公呢?就像刚才崔公公所说,这也太诡异了,看起来设计的痕迹真的很重……你说呢?苏选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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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筱陌听到她又提到自己,倒愣了一下:“娘娘问的问题,妾身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也许太医能解释这一现象。”
黄太医正在研究,他突然回头道:“回皇上,这水毒芹里混了猫薄荷,同那糕点里的一样成份,那猫薄荷与发春时候母猫身上的味道相像,所以才会吸引野猫……这猫薄荷与水毒芹有几分想像,若是不熟知药性的人,也可以将两者混到一处,只混进去一片两片的叶子,也会产生这样的结果。”
司徒幻允冷冷地笑了:“崔公公,你现在还有什么话要说?”
“老奴冤枉……”崔公公哀声叫着,他突然爬到尹忻云的身前,“求娘娘救老奴,老奴没有做过这件事情。”
尹忻云并不紧张,也不着急,只是淡然开口:“皇上不会冤枉你的,这件事情终会查清楚,包括是谁陷害你,皇上也会查出来,会给你一个机会的……”
“来人,立刻去东厢,看看崔总管房间里都有些什么,如果这能证明他清白,你们就立刻去,好好查看。”司徒幻允开口。
苏筱陌安静地站在那里,秦昭仪好像有些难受,她不断地皱眉,终于忍不住,她站了起来:“圣上,臣妾身子不舒服,想先回去休息……”
司徒幻允答应了,苏筱陌去扶她,司徒幻允却开口:“苏选侍,你不能离开。”
于是,秦昭仪自己走了,素术和几个宫女都有嫌疑,她只能自己回去。
苏筱陌知道,这春意院今天真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呢。
尹忻云将自己的参汤热了之后端到司徒幻允的面前:“圣上,您从早上起,就没有进食任何东西了,喝点参汤,这案子眼瞧着一时半会儿不会有结果,圣上要注意自己的龙体才是。”
司徒幻允阴沉着脸,没有看那汤也没有看尹忻去,这让尹忻云站在那里有些许尴尬,她将汤碗放在皇上面前,然后又退了回去,尹蒙却近前,将暖炉往司徒幻允身前移了移,屋子里很冷,但是很多人都在冒汗,包括碧云,素术,还有崔公公。崔公公伏在那里,后背挺直,很是倔强,一脸的不平,好像在等着上天还给他一个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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