戴澄断断续续地说着,萧玉璇也安安静静地听。
她像是憋了许久,一肚子怨气,这会儿不管不顾地说了个痛快,才意识到自己面前坐着的是萧珏的亲妹子,不免有些羞赧。
戴澄叹了口气,道:
“罢了,这件事我也有错,要是我能早些现,也不会到今日措手不及……”
“这与戴姐姐有什么干系?分明是我大哥和他那所谓的心仪之人错了!”
萧玉璇急急打断她,生怕她真的以为自己也有错。
“你们既然已经定亲,大哥便应该克己复礼,安心等着迎娶戴姐姐便是了,这会儿突然冒出来一个心仪之人,怕不是早就与那人生了情愫;退一万步说,即便有喜欢的,等征求了戴姐姐的同意纳进来也就是了,非得为了旁人要退亲,也不知道圣贤书都读到哪里去了,如此背信弃义,简直有堕萧家门楣!”
她骂的声音又急又恨,直说到戴澄心坎里去了,还好还好,未来小姑子反正是在她这边的,她不至于孤立无援。
“再说那女子,既然知道大哥有婚约在身,就更不该和大哥暗通款曲,还怂恿他退亲。”
戴澄抿了抿唇,冷笑道:
“萧珏倒是说,那女子从来没有说过要让他退亲,好一个“好人家的姑娘”,这天底下,竟有明知情郎身负婚约还甘心隐在暗中的女子。”
萧玉璇从她手中拿过了花笺:
“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
萧玉璇拧眉,迟疑道:“这字……”
戴澄一惊,心头冒出一个不好的念头。
“你认得这字?你是不是认得这人!?”
萧玉璇连忙摇头:
“只是觉得有些熟悉,并想不起来,似乎从前在女学见到过,难道是女学之中的某位学生?”
她知道,这张花笺就是萧玉瑶的字迹,不过是左手,萧玉瑶还不会留这样明显的把柄。
但是她还没有见过萧玉瑶左手写的字,自然不能说自己认得,只能模棱两可地给出一个范围。
戴澄没有去上过毓秀书院,自然也不知道女学里有谁的字迹与这张花笺一致。
她眉头紧锁,陷入沉思。
其实,当务之急并不是找那个“心仪之人”是谁,既然萧珏都能说出那人并没有让他退亲的话,找那女子肯定也无用。
“罢了,我是真的倦了这京城之中的纷繁了,不若就让你大哥退亲吧,我回两广老家去,等过几年无人在意我了,再随便找个人嫁了……”
戴澄越说越悲观,萧玉璇却握住了她的手,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
她盯着戴澄,神色认真,道:
“戴姐姐,经此一事,你也看出来了我大哥绝非良人,这门亲事,你们自然是要退的,只不过,他和那个女子,都要付出代价才是!”
“戴姐姐,你信我吗?”
戴澄微顿,半晌后,颔轻声道:“我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