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式玻璃窗将庭院美景框成画,窗角摆着小茶炉,炉上陶壶煮水咕嘟嘟。
“薇薇快过来喝口热茶。”
沈嗅薇用擦手纸简单吸干发上、身上的水,在钱教授身侧坐下,接过老师的茶小口喝着。
钱教授问沈嗅薇近况,最近在看什么书什么电影,问她有没有坚持练功。
沈嗅薇一一作答,表情还有些唯唯诺诺。
“老师,我都毕业了,您还像考小朋友一样考我。怪让人害怕的。”
“活到老,学到老。”
“一物降一物,沈嗅薇,你也有今天。”袁放真从旁幽幽感叹。
沈嗅薇被“拷问”的时候,袁放真坐在对面环着手臂,一脸好整以暇,时不时还帮钱教授两句腔,好像他也是她老师。
趁老师起身离开的当口,沈嗅薇立即:“看什么看,没看过大明星被老师训话啊。”
“是没看过。”
袁放真学她耸肩。
沈嗅薇给陶壶添水。“你再这样,我就不给你倒茶了。”沈嗅薇弱弱威胁。
袁放真笑着点头。
沈嗅薇起身将未关严实的玻璃窗合上,将凌冽的雨气隔在外面。
视线穿过朦胧细雨,她看到一位身材挺拔的清俊青年撑着把巨大的黑色雨伞从院门口闪现,正沿着她之前来的青石路往朝这边缓缓而来。
沈嗅薇一瞬惊疑是眼睛在骗自己,她揉了揉眼再凝神望去,那道挺拔的身影还在。
不是梦。
真是他。
“李恪元。”她呢喃出声。
院门口到主屋门的这条青方石路很短,用不了长时间,但在沈嗅薇看来,时间被拖慢了。他的每个动作似乎也变慢了。她目光被他牢牢吸附着,挪不开一分一毫。
算一算,近三月未见,她注意到了他左手石膏已拆除,他下颚长出了些许胡茬。
汹涌的思念瞬间化为隐秘的、无法与外人道的心酸与委屈,在血管中奔流着,迭迭的从心脏推向她的眼睑,催促着泪意摇摇欲坠。
她刚要喊他的名字,有个漂亮姑娘从他身后跑上来,疾步追上他,张手堪堪挽住了他刚拆下石膏的左手手臂。她倚靠他身上,仰脸痴痴看他,脸上盛着浓烈的爱意。
是苏濂溪。
胸口的悸动感还在,只是换成一种苦味,淹漫过她的发肤。
“我今早瞧见一只漂亮的红嘴蓝尾喜鹊在枝哨啾啾,心想今天一定有好事,果然,好风把你们这对金童玉女送过来了。”是老师的声音。
沈嗅薇滚沸的眼眸缓慢平息、冷却。
金童玉女。
他们在一起……
沈嗅薇觉得冷,她知道,是倒春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