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雪手指抓着战王的;手腕,指尖的触感温热而骨感。
她竟然真的抓到他了。
细长上挑的狐狸眼惊讶张大,与战王的冰眸对视着。
他看到她了!
姬雪第一时间确定。
那双冰谷裂隙般深不见底的狭眸似有星河忽然灌入,向来幽暗的眸中光芒大盛,里面满满都是她。
战王抬手。
姬雪瞬间紧绷,全身戒备。
那只手轻柔落在姬雪脑顶,揉了揉她的脑袋,战王一向狠戾的眼眸泛着红:“谁欺负了本王的娇娇,怎么这么狼狈?”
姬雪此时一身睡时的白色里衣,脂粉未施,乌未挽,赤脚跪坐在战王面前,一副将醒未醒的懵懂模样。
她看了看战王仍在流血的伤口,和苍白到吓人的肤色。
他们两个究竟谁更狼狈啊。
可听到他的话,姬雪的鼻子却不由一酸,之前就算受尽酷刑都没掉的眼泪却不知怎地冒了出来,在眼里打着转。
可恶!
干嘛叫她娇娇,就好像她还是固安之战中战王捧在手心的那个林阿娇。
他的娇娇。
他怎么做到的!
该死!
杀她竟用温柔刀,姬雪倔强地想把泪意憋回去。
人却被战王用力一带,被他抱在怀中,脸直接埋进他的胸前。
“别哭,本王的娇娇受苦了。”战王像是在哄着最最珍贵的易碎品。
平素冷酷淡漠的声线此时却无比温柔,宛若之前固安一战的背叛并未生。
谁是他的娇娇啊!
她是姬雪。
天下第一恶,人间最最狠。
谁受苦了,姬雪才没受苦,她好着呢,她才没有在害完他后被过河拆桥、卸磨杀驴。
她不苦……
这世界本来就是斗兽场,胜者为王,她只是错信人输了一次。她不苦,她会自己报复回来。
她不苦……
从来没掉过的眼泪却不争气地向外涌着,浸湿了战王胸前的衣襟。
可是好疼啊,真的好疼啊……之前能忍受的剧痛苦楚在这个温热的怀抱里却好像一下子决了堤,浓浓委的屈没顶而至。
要是战王在,一定不会让她受这种疼的吧。
她是他的娇娇,他一定不会让任何人欺负她的。
“那个时候你在哪儿……好疼啊……”姬雪手指死死抓住战王的手腕,那些碎骨割肉的疼再度涌现。
本来自己一个人就可以扛的痛,因为有人心疼却变的难以忍受。
他若在,一定会不一样的是么……
战王的身子一僵,微微战栗地轻拍着姬雪的后背:“抱歉,是本王迟到了,没能及时找你。”
“都是本王的错。”
“对不起。”
低沉而磁冷的声音透着沉沉心痛。
姬雪闻声却骤然清醒。
不。
她怎么能怪他的,是她亲手害了他啊。
战王的心疼太浓烈和纯粹,刚才让姬雪都忍不住觉得真受了委屈。
委屈个屁!
她这是自食其果。
战王才是真真昏了头。
明明按理姬雪应该觉得庆幸,这世上有人这样不计前嫌地爱重着她,这种深入骨髓的心疼让人动容。
尤其这个人是战王。
是唯一能与宗魁势均力敌的死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