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宿无话,也不知几人能酣然入睡。
至少楼逆是没有,凤酌身上有伤,倒是撑不住背靠着他眯了会,二长老因着玉母的事也是亢奋的一夜未眠,而白家白元瑶守着白元霜的尸体静坐了一晚上。
故而一大早,二长老随意用了点朝食,就急急奔到山上来,兴许是免得今个真得了玉母而有所走漏风声,他硬是半个护卫都没带,不过以他的身手,怕是连护卫的拳脚都没他来的厉害。
到了子玉玉脉的坑洞,他见无异状,差人将楼逆拉上来,又对那十来名护卫反复叮嘱了番,这才扭着楼逆离开。
相比昨日,凤酌已经清醒过来,身上伤势也不是太重,是以楼逆便放下心来,他瞧着二长老,就有了嘲讽的心思,“不知二长老是以何借口,说服家主,放长老来龙溪的?”
二长老捻着银须,目若闪电的四处环顾,听闻楼逆的话,他竟也不生气,“是何手段,早晚会让你见识。”
楼逆冷笑了声,他漫不经心绕过一坑洞,继续往前走,嘴巴却恶毒的道,“莫不是长老舍了那张老面皮,与家主下跪磕头,涕泪双流,家主才不计长老往日假公济私之责?”
“呵,我等是没份量的人,即便如此为之,估摸家主也是不予理会的,还是不及长老脸皮厚实,也实在做不出来这等下作的,长老真是让人钦佩。”总归什么话毒,他便专捡什么话说。
二长老眸带不善,他拂袖冷哼了声,杀心半点不掩饰。
楼逆再无顾忌,他又笑道,“长老如今五十有五了吧,还真是老当益壮,半点都瞧不出老态,听闻长老房中,今年初始,又抬了安城南河画舫的粉黛姑娘进门,这粉黛姑娘哪,我可是听人说,妖媚不可方物,端是那盈盈不可一握的水蛇腰,就能扭的诸多男儿吃不消,也不知长老感觉如何?”
他越说越不着调,瞅着二长老面色难看,他竟还惊呼一声,“莫不是那粉黛姑娘,长老不曾享用不成?亦或,长老还好和自家儿子同一口,父子同女,啧,真是当世少见。”
“不过,谁叫我小师父是那样好的人呢,总教导我说,闲事莫问莫管,如若不然,这等稀罕的好事,我定要好生与人说道,听闻少家主凤修玉,那从前也是粉黛姑娘的裙下之臣呢。”
“这世上,再没我与小师父这等君子了……”
他胡说八道一通,端气的二长老脸色铁青,他今年是抬了个叫粉黛的姨娘,这个中滋味,自然是不能与人道的,楼逆晓得这等事他不惊讶,他吃惊的还是少家主凤修玉居然也对粉黛有过风流心思,光是这点他就不得不多思量几分。
楼逆心头冷笑,二长老在想什么,他怎会不猜不到,总是膈应了他,他便心悦。
不大一会儿,楼逆在个坑洞前止步,他深邃的眸中水银般诡谲的华光一闪,看着不见底的坑洞,他嘴角暗影沉了一番。
这坑洞,赫然就是之前白元瑶杀害白元霜的那条坑洞!距离真正的子玉玉脉不过就一刻钟的脚程,I一点不算远。
楼逆微微侧身,冷着脸道,“玉母便在其中,有鸽卵大小,晶莹通透,还柔软非常。”
二长老本半信半疑,可听楼逆所言,与古籍上写的一般无二,他便又信了几分,便催促道,“你进去,给老夫带出来!”
楼逆嗤笑了声,他用看白痴的目光看着二长老,“我若能拿得出来,如何能轮得到二长老此时来取。”
“如何拿不出来?”二长老又疑心楼逆是在哄骗他。
要知道,他在龙溪的时日根本不多,顶多也就今日一日,过了今晚,晚他一步的五长老凤缺,定然就到了,而他务必要在今日将凤酌和楼逆处理掉,还要掩埋子玉玉脉,瞒天过海,要连凤缺一并也糊弄过去,动作太大,他不得不凡事心急。
楼逆可揣度不出二长老完全的心思,他便道,“此坑洞深处,与子玉玉脉尾相连,多半是矿体走向便是如此,而那玉母,更是在几块大石中间缝隙中,没点准备,根本挖不出来。”
早在他与白元瑶勾结一起,暗害白元霜之时,这条坑洞,他便是经过周全算计,所以那话并未引起二长老的怀疑。
二长老不欲再过多纠缠,他推了楼逆一把,“前面带路,休要使手段,你逃不出老夫手心!”
楼逆深沉地看了他一眼,当即迈脚就往坑洞里走。
一步,两步,三步,四步……
当第五步,楼逆站在坑洞内外,一半暗影,一半光亮的地儿,他扭头朝二长老诡异一笑,暗与明交织在他身上,连同那张俊美皮相都带出一种不真切的犹如狐狸的狡诈来。
二长老心头一跳,他猛地出手,竖掌就朝楼逆袭来。
楼逆站立不动,他勾起薄凉的唇,巨大的杀意从他身上升腾而起,浓若实质,后在眉宇化为嗜血戾气,“这,便是你的埋骨之地!”
话音未落,在二长老那掌堪堪触及楼逆胸口之际,斜刺里,一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