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逆进来,轻咳一声,腆着笑脸将点心送到凤酌手边,“小师父,用点心,弟子特意做的,还温着,酥脆的很。”
凤酌冷哼了声,她偏头看他,手下毫笔蘸了蘸墨汁,猛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甩到楼逆脸上,并在他脸上划了个大大的叉。
楼逆嘴角抽了抽,他不仅不能躲,还得口不对心地赞道,“小师父的笔法越娴熟灵动,想必假以时日,定能成为一大名家。”
凤酌被楼逆这等没脸没皮的话给臊的来无话可说,她扬起下颌,斜眼看人,扔了手中的毫笔,端了那骨瓷盘子,抱到一边锦杌上,打着不想跟他说话的模样。
楼逆找来清水,洗了脸上墨汁,这才凑到凤酌面前,小声的道,“小师父,弟子听说,五长老也会到龙溪来,约莫明个就到了。”
闻言,正在一小口一小口啃点心的凤酌一愣,“当真?”
楼逆点头,心里又起哀怨,果然小师父还是看中凤缺的,不就多年长个几岁么,他五年后,也定是俊美贵公子来着!
浑然不知徒弟的想法,凤酌忽的想起二长老的下场,遂提点了句,“五长老与二长老不同,你切不可多生事端,玉脉之事,该是如何便是如何,至于关乎二长老的,你想如何说道都行。”
楼逆点头,以示自己记下了,“小师父,弟子不敢有隐瞒,此前白元瑶杀白元霜之际,弟子就已经想好,要想将二长老置之死地,唯有将白元霜的死扣在他头上,如此也有利于白元瑶在白家的地位,且等小师父回了凤家,想必一时半会也不会再有人为难,小师父便可过的自在些。”
“况,弟子也忘不了二长老两次三番伤小师父的仇。”即便晓得凤酌不会怪罪他什么,楼逆还是多解释了番。
凤酌点头,边吃点心边道,“你的心思,为师都晓得,可有一点,止戈,你错了。”
她说着,扭头看他,见他一副不解的模样,便详细道,“凤家少了个二长老,还会有其他的旁人出现,看不过眼为师的多去了,就是和为师有仇的,都还有那么几个正逍遥着。”
一听师父居然还有仇人,楼逆一个激灵,心头瞬间就亢奋了起来,“小师父的仇人是谁?”
瞅着楼逆双眸放光,蠢蠢欲动的神色,不用想凤酌都晓得,这人是心思又活泛了,简直是将阴谋诡计当成了本能,一日不让施展,便难受的慌。
但她也不瞒他,总归日后都要晓得的,“少家主凤修玉是一个,凤宁清也算。”
她提了两个,便住了嘴,多余的却不想再说了。
楼逆晓得这两人,他也知道自己见过,可任凭如何回想,也记不起相貌如何,“小师父若放心,便将这两人交由弟子,弟子定让他们悔不当初。”
凤酌也没呵斥他,在她心里,这做弟子的与师父分忧,自是常事,她从前便是这般对凤宁清的。
她只是道,“凤宁清你不必动手,为师自有打算。”
楼逆点头,哪里不明白她的想法,“弟子晓得,小师父是要顾忌那点师徒名声,弟子有分寸的。”
凤酌点头,一盘子点心不知不觉就被吃完了,楼逆赶紧递上茶水。
呷了口茶,凤酌定盯着那茶盏,忽的想起一事来,“你何时给二长老和护卫使的毒?”
楼逆高深莫测地笑了笑,“小师父让弟子去牵马准备亲自带二长老上山的时候,弟子就顺手在膳房水缸里下了点料。”
后,二长老等人第二天用了朝食,自然是尽数都中毒了。
“你打哪来的这些江湖玩意儿?”一直以来,凤酌察觉的到楼逆身上有诸多的秘密,可她从未不问,他想说时自然会说,不愿意她也觉无碍,毕竟人在这世上,本就或多或少的藏有不可对人言的秘密。
楼逆笑了笑,也没说要隐瞒,“弟子认得点药草,晓得简单的制毒,却不会规矩的医理。”
凤酌点头,她遂不再问,将盘子递给楼逆,挽起袖子,又开始练字。
楼逆不再打扰凤酌,他出了房间,跟所有的护卫打了招呼,一见五长老进镇就来回禀。
不想第二日一早,天才蒙蒙亮,就有护卫喊醒了楼逆,并道,五长老还有一刻钟就入镇了。
楼逆瞬间清醒,他穿好衣裳,也没打扰凤酌,自行一人就出了宅子,却是要独自一人到镇口去等五长老凤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