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这是错过了多少去。
先有龙溪子玉玉脉之事,后是此间平洲玉雕比斗,再往后……
凤酌努力的去回想,再往后族中可是还有哪桩哪件的大事生,奈何任凭她如何想,也再想不起来一星半点。
她暗觉懊恼,从前的自己,无论对人对事,都太过漠然,按理,若是有多一分的留意,约莫也该早早知晓凤家出了徒弟这么个天赋卓绝的子弟,继而或许会相交,也或许只是点头之交。
不过,这都好过,眼下自己什么都不晓得来的好。
凤酌就怀着这样纠结的心思,一直到楼逆回来。
楼逆觉得十分惊奇,要知道凤酌向来凡事都不会多想的性子,今个居然能在她那张小脸上看到纠结不清的神色,他琢磨来琢磨去,都揣测不出这是所谓何事。
“小师父,这是……不欢喜?”他随意地同她一起坐到房门门槛上。
凤酌单手撑头,转过脸,凝望他,细细看他的眉眼,俊美又精致,当真比雕品还来的好看,开口却道,“在前院,就没人因着你赢了比斗而眼热与你?”
楼逆轻蔑地嗤笑了声,“怎的没有,那周家蠢货就是最眼热的一个。”
说道这,他似乎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不过,小师父你是没看到,那蠢货没银子没衣裳,竟也不晓得去找着牡丹园的主人帮个忙,居然就穿着他护卫的短打衣襟,当真是笑死个人了。”
“弟子离开的时候,还欲出言相威胁,想让弟子知难而退,舍出刻刀,真是痴心妄想。”楼逆啐了声。
尔后,他从袖子里摸出个长条匣子来,凤眼晶亮地看着凤酌,示意她亲手打开。
凤酌接过匣子,打开来,果然就见一柄刻刀安安静静地躺在明黄帛锦上。
那刻刀模样实际与楼逆现在用的差不多,只是细看了才会现,刀尖上,有一点晶莹流光的小点,凤酌正要伸手去摸,不想被楼逆一下拉住。
“小师父,碰不得。”他说道,欲试上一试,便拉着凤酌回房间,拿出之前未雕完的玉石来,挽了挽袖子,执着刻刀,面色一整,就着点下刀。
哪知,兴许是力道太大,他那一刀刷的削掉块玉肉来。
楼逆愣愣地看着那柄刻刀,有那么一瞬他反应不过来,刚才的力道,他只用了原本力道的一大半而已。
“好物!”凤酌眸光闪亮地赞道,心里已经在想,这般锐利,完全可媲美削铁如泥的神兵利器,就是不知那刻刀尖镶的是何物,是否只波斯古国才有,如若不然,制成利器,砍人该是何等的畅快。
完全不知师父心思已经跑远的楼逆,这会亢奋了起来,那急不可耐的神色就像是沾了春药的色中饿鬼,见着了个绝世美人,匆匆将剩下的玉石一股脑倒了出来,就着那刻刀,手下动作连晃,玉屑就满屋子的飘飞。
凤酌见恍若魔障了的楼逆,她也不打扰他,径直出了房间,悄悄将门给掩上,守在那,不让任何人打扰了去。
嫿峥出去转悠了圈回来,就带回了好几天没见人影的凤文。
凤文脸上喜色满满,显然是已经得到了楼逆赢的比斗的消息,他哈哈大笑,理袖拱手道,“恭喜三姑娘和楼公子得偿所愿。”
凤酌食指一竖唇边,扭头朝门外看了眼,“小声些。”
凤文恍然大悟,他窃笑着点点头,弯腰低声问道,“三姑娘和楼公子,是如何打算的?可要在平洲让在下略进地主之谊?”
也无怪乎凤文如此势利,热络也都是在晓得楼逆赢得比斗之后。
凤酌看惯了这样的脸色,她不觉有甚可介怀的,故也直接道,“约莫不会。”
想了想,她又道,“你自去,若有事,我会寻你。”
凤文点点头,他自觉在平洲也不曾亏待两人,且楼逆一看就是十分精明的,这些人情世故大家都懂,故而也不讨嫌。
于是,凤文当即行礼告辞,他这会过来,本就是探口风而已。
哪知,他才走到院门口,就听闻身后的凤酌喊住他,“文管事,兴许真有件事要劳烦,那周家的周鸣,晓得止戈得了稀世刻刀,曾放言威胁,我只恐他在半途生事端,是以,文管事还得找人看紧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