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母皱着眉头,看着姜浓:“你说什么胡话!”
姜浓只是淡淡地笑着,不再回答什么。
或是解释什么。
这边的姜茹脸色是越的难看了,甚至通红的眼中酝酿了泪意,当向姜母委屈地流了泪来。
姜母也是见之急切了,满面的忧心,哄着这个二女儿。
“茹儿不急,是你四妹妹的错,是她的错……母亲会为你讨回公道的。”
“莫要哭了,你身子本就不好,若是哭得很了也是要伤身子的。”
“是我和你父亲想差了,不该让你四妹妹过来东宫给你添堵……”
姜母句句说着,似丝毫没看到旁边还有一个女儿。
似她口中的四女儿,不是她的亲生骨血,是哪个痛恨的姨娘生的一般。
姜母的话也的确有些用处的。
姜茹便是也不再流泪,在母亲怀中细数着她的委屈:“女儿是想让四妹妹好的,才是求了太子宠幸了她,女儿哪里能想到,她竟,竟这般对我这个亲姐姐。”
“你与父亲总是说四妹妹傻,可她分明是最机灵的,能抓住太子心思……”
“女儿原以为,四妹妹若是来了,往后便是我两姐妹相依为命的了,却是没想到,如今竟成了这样……”
姜茹说了许久。
姜母听得也面色凝重,看姜浓的眼神也越冷清。
丝毫不似一个母亲看女儿般的目光。
总之,姜浓瞧着,于前面相拥的母女而言,她这个骨肉血亲似能要了她们的命,不共戴天的仇人。
需得躲远些再躲远些才行。
姜浓瞧着,便是觉得无趣极了,想离开。
可惜,一声呵斥叫住了她。
她习惯守礼地站定。
“站住!你难道就没什么要同母亲,同你二姐姐解释的吗?”
姜浓看着姜母满脸怒意的眸子,低低笑了一声:“母亲觉得,我当如何解释,解释什么?”
姜母脸上的不满越深了:“你当初来之时是如何答应父亲母亲的,你说会帮你二姐姐,助你二姐姐,可如今呢?你怎能如此行事!抓住太子不放,叫你二姐姐如此难堪!”
姜浓直勾勾地看向姜母,继续用那不急不慢软糯的声音言道:“父亲母亲说,让我来助二姐姐,让我为殿下生育子嗣……我是来了,也是得了殿下的宠幸,哪里有错?殿下多宠幸了我几日,又哪里有错?女儿想念小团儿,求殿下帮我在外安排人手照顾小团儿,又何错之有?”
“二姐姐说我错,是何故?母亲你说我错,又是何故?我来这东宫,得殿下宠爱,分明是你们一手操持的,难不成,殿下多宠爱我几日,就是我的错了?母亲也太蛮不讲理,太过偏心了些。”
姜母脸上的怒意更盛:“我说一句,你竟有这么多句等着我!”
姜浓静静地看着姜母那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可姜母却是满腔的怨气,脱口而出了好些:“是让你来帮你二姐姐,不是让你来争宠的!”
“你二姐姐是太子妃,你呢?你往后就是得再多的宠幸,又能如何?你可是二嫁妇!还有个孽种,这般将一个孽种放在东宫,在众多贵人眼皮子底下,他日若是得罪了贵人,连累了我姜家,你当真觉得我和你父亲不会将你如何?”
“你的眼界过于狭隘,太子前些日子是独宠你一人,可若是日子长久了,腻歪了你,那时又该如何?全然不顾大局,若想维持姜家的体面,还是要你二姐姐站稳太子妃之位才是重中之重!”
“现如今你竟自私地只顾着自己!”
“你二姐姐也是白疼你爱你一场了!”
姜浓听得觉得好笑。
她甚至还思索了一遍,这些日子她是做了什么,得罪了这些人。
她是按照他们的吩咐得了太子的宠幸。
她是为了防止被胁迫,想求人护住小团儿一二。
她是有些贪恋那个男子对她的好。
其余的……
所有种种,她是自私自利,却也从未觉得自己错了。
她想着,若是从前,他们这般的怒意。
你一嘴我一嘴地共同责怪她。
她恐怕还真的会觉得自己是错的。
可惜……
她早听够了这样的话。
父亲母亲是如此,嫡亲姐姐们是如此,沈世轩也是如此……
她听够了这般的愤怒,胁迫,威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