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未晚!”男人一把拉住企图低头快走开的姑娘,清俊的脸上带着浅薄的怒意。
被骤然捉住手的苏未晚回头看他,眼睛里同样带着情绪,看了眼他的手,“放开。”
裴宴眼底情绪变换,缓缓松开,想到什么,男人压住心底的怒意,低声道:“我来接你。”
苏未晚说不清自己是什么情绪,有种上辈子祈求很久的事情,这辈子不奢求了它却突然自己实现的悲凉感,这种感觉让她忍不住吸了吸鼻子。
裴宴敏锐地察觉到她的情绪突然变得低落起来,他不知道是什么情况,但看着她垂下的眼眸,心里却不太舒服,“我来接你。”
男人想说回家,突然又想起了她离开之前说的离婚,默默将最后两个字咽下。
“不用,我自己回去,”苏未晚声音难掩低落,轻咬着唇瓣拒绝。
男人唇线逐渐拉直,搬出苏父的话,“你爸让我们都回去一趟。”
苏未晚垂眸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应好。
坐在自行车后座的女人,依旧克制着不愿意跟他生任何接触,任谁都想不到这是一对新婚不满一个月的年轻夫妻。
裴宴感受着后座上异常沉默的女人,抿了抿唇瓣,眉眼逐渐浮现出几丝无措,一向在科研课题上无往不利所向披靡的男人头一次在苏未晚身上体现到了一种手足无措。
之前答应好的离婚在看到苏未晚的那一刻又变得摇摇欲坠起来。
她从车站出来的那一刻,裴宴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人里,他偏偏就一眼看见了她,一身简单的白裙,明明是不出挑的颜色,偏偏就抓住了他的视线。
在以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瞬间侵占了男人的心脏,那是一种带着一丝酸涩的情绪,鼓鼓胀胀地在胸膛里酵,以至于男人在看着她没现他将要离开时,出格地不顾周围的人群出声喊住她。
这对于裴宴来说,是个很惊讶的举动。
一路无话,直接回了苏家。
男人将车停在路边,弯腰上锁的时候,苏未晚站在他旁边,看着男人的背影,舔了舔唇瓣,出声问道:“我爸生了什么?”
那通电话里,裴宴只说苏父检查出了冠心病,却并没有描述清楚为什么苏父会突然进医院,不是例行体检的日子,更没有在上班时间。
按照苏未晚对他们的了解,无病无痛的,他们不会主动去医院。
裴宴直起身看向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她的眼睛,以前那双眼睛在看向自己时总是盛满爱意和欢喜,现在是空荡荡的一片,裴宴也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感觉,只是移开了视线。
事情解释起来有点复杂,说起来也麻烦,裴宴只说苏父苏母以为他们在闹矛盾,再加上裴宴瞒着他们苏未晚去外地拍戏的事情。
“……医生说要好好修养,情绪不能大起大伏。”
苏未晚简单听完,苏父的病还有自己的一部分原因,当时冲动买票去南城,确实一开始是抱着远离裴宴的目的,但没跟苏父苏母说,也是因为上辈子习惯了。
父母去世,丈夫冷淡,很多时候苏未晚都有种无根浮萍的感觉,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了。
可说到底,还是她的问题。
裴宴看着她垂下来的眼角,想起那个被她强制摆在自己宿舍的悲伤娃娃,男人指尖摩挲几下,到底没敢触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