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是个大晴天,房间里的窗帘被拉开了,阳光肆意地倾泻在床上,照得被子上的印花,都带上了几分生机勃勃。
床上依旧蜷缩着身体的苏未晚,盯着那一小片的阳光出神。
身上是难言的酸痛,眼睛因为长久未眨眼而显得有几分干涩。
明明是阳光明媚,苏未晚却像是浑身笼罩着一层死气,暮色沉沉。
裴宴进来的时候,她还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一动不动。
男人垂着眼眸走过来,在床边坐下,伸手拉她身上的被子。
几乎没有任何阻力,被子被轻易拉开了一大半,露出女人白得光却布满斑驳的身体。
裴宴清冷的表情难得出现一丝龟裂和尴尬,抿着唇将被子盖了回去。
“你……”男人尴尬地移开视线,嘴唇蠕动,半天吐不出一个字来。
男人无声地看了她好久,望着床上的人,最近频频在她身上感觉到手足无措。
“……起来吃饭了。”
男人低低地出声,却没有换来任何一丁点的反应,男人唇瓣缓缓抿了起来,半晌,起身出去。
几分钟之后,男人端着一碗饭进来,搁在床头柜上,看着依旧保持那个姿势的苏未晚,眼眸越冷了。
“你干嘛!”苏未晚在男人怀里挣扎着,美目怒瞪他。
男人手臂强势勾住女孩的腰,也不管她身上掉落下来的被子,直到将人困进怀里,才低声道:“吃饭!”
被裹得严严实实的苏未晚狠狠闭了闭眼睛,“别碰我,我吃。”
裴宴看着她的样子,嘴巴张了张,最后嗯了一声,但也没有松开她。
最后苏未晚以一种特别怪异的姿势,在男人怀里吃完了饭。
上辈子裴宴极少下厨,更多的是苏未晚心疼男人工作辛苦,精心伺候着他,苏未晚一边吃着,一边脑子乱糟糟的。
男人抬手梳了梳她微微凌乱的头,轻叹一声,“别跟我闹了,嗯?”
苏未晚没有说话,沉默着将碗往旁边一放,也不看他,只垂着眸,“我累了,你能不能先出去?”
裴宴深深地看着她,缓缓将人放开,带上桌上的碗,离开。
房门关上,卧室陷入一片安静,苏未晚双眼无神地靠在床头,目光愣愣地落在窗外。
好乱,好乱。
好像她重生回来,将所有的一切都弄得好乱。
更多的,其实是对自己的唾弃。
明明曾经下定决心要远离的人,明明是打定主意要离婚的人,却还是……没办法将其从心里彻底拔除。
昨夜的她像极了一个笑话,就像男人在黑夜中出的闷笑一样,嘴上说着厌恶,可身体永远是诚实的,诚实地对他做出反应。
人性是不是都带着劣根性,不管怎么样都长不了记性,苏未晚感觉自己仿佛被割裂成了两半,一半强烈要求自己远离他,一半苦口婆心试探着接受。
好乱……
“你去哪?”裴宴喊住穿戴整齐,正要往外走的人。
苏未晚脚步一顿,却没有回头看他,抿了抿唇瓣,继续往外。
男人骤然起身,将人拉住,又问了一遍。
苏未晚皱了皱眉,眼眸闪过一丝厌烦,甩开他的手,“你能不能不要管我,让我一个人静静好不好?”
男人深深地看着她,放手,退后一步,“可以,但是,”
“早点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