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女士摇了摇头:“之前我们让医生看了一下,说是大概三个月左右了。”
“三个月……”
容云衍喃喃了一声,“那是她说放我自由的那一天……”
我情不自禁地摸了摸手腕。
那一天,他把绳子系得很紧很紧,到了最后,绳子几乎已经陷入我的皮肉里。
我疼的钻心,哀求他帮我解开。
可是他不愿意。
那种痛彻心扉的耻辱,我这辈子都难以忘记。
林女士也唏嘘了两声:“是啊,三个月,孩子应该已经跟乒乓球差不多大了,就这么陪着妈妈一起去了。”
我虽然有心理准备,但是听到孩子具体大小的时候,心还是被狠狠刺痛了。
我用牙咬着手指关节,直到林女士慌忙阻止我:“快别咬了,都出血了!”
我这才现,我的食指骨节上留下了深深的两排齿痕,已经破皮出血。
林女士捧着我的手,心疼不已:“你这孩子,怎么下嘴也没个轻重?我去护士站要点酒精来,给你处理一下。”
林女士想出去,但是苏父和苏冉冉还堵在门口,她冷声说了一声:“借过。”
苏冉冉让开了,苏父却没动。
“破了点皮而已,哪有那么严重?小题大做。”
林女士正想跟他理论,我直接反问了他:“叔叔,说起小题大做,您这样占用肿瘤科的床位,是不是更不道德?”
苏父厉声呵斥我:“你胡说什么!”
“肿瘤科的病人基本都是在生存线上挣扎,如果有人能快点接受治疗,找到靶向药,或许还有活下去的机会。但是你明明没有病,还非要占用一个床位,耽误其他病人的医疗资源,目的只是为了逼容云衍尽快娶了你女儿,把婚事坐实而已。一桩婚事,和一条人命,孰轻孰重?叔叔您良心过得去吗?!”
“你个小丫头,胡说八道!我今天非要撕了你的嘴!”
苏父撸起休息朝我扑过来。
可我一点都不怕。
因为容云衍已经先一步挡在了我面前:“谁敢动她?!”
苏父到底是被他震慑住了,指着我的鼻子骂道:“云衍,这个牙尖嘴利的小丫头你到底是从哪里捡回来的?你就是见异思迁了是不是?你个负心汉!我女儿辛辛苦苦照顾你三年,让你康复,你现在恢复了就立马动了其他心思……”
苏父的嗓门本来就大。
而且现在,他是故意要把事情闹大的。
医院里本身很安静,他的声音就显得更加明显和刺耳。
很多周围的病人和家属都被吸引了过来,过了一会儿,护士们也赶了过来。
有人认出了容云衍:“这不是容总么,前不久才刚刚结婚,我看过他们结婚的新闻报道。”
“对对对,我也看到过,听说容太太是个平民女孩,大家都夸他是个纯爱战士呢。”
“但是听这意思,世界上哪有什么纯爱战士,尤其是有钱人,这才结婚多久,外面就有人了。”
“可不是,他老婆和老丈人一起来抓小三了,啧啧,豪门果然不是一般人能进的啊。”
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苏冉冉委委屈屈抹眼泪的表情,更显得柔弱可怜。
大家对她更同情了,纷纷都在指责容云衍。
当然,也有人指责我。
骂我小三,不知廉耻,小小年纪就引诱有妇之夫。
林女士很生气,但是我现在已经完全生不起气了。
我只是觉得很难过。
我的孩子,我没有保护好他。
我死了,他的也跟着我一起,而且我的肚子还溶成了一滩血水……
为什么会有人这么介意一个没有出生的胚胎?
即便是母体已经死了,也要想方设法把它也毁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