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笔趣书吧>清明上河图密码(1-6大全集):隐藏在千古名画中的阴谋与杀局 > 第十章 隔壁房间(第4页)

第十章 隔壁房间(第4页)

瓣儿道:“了了,你记不记得一件事?当时穆柱大哥曾提到,隔壁那三个客人点的菜和你们这边完全一样。他们应该是早有预谋,三个客人中的两个杀了另一个。事先又和董谦约好,让他走错房间,留下大醉的曹公子和地上那具尸。”

池了了大声反问:“董谦为什么要这么做?”

瓣儿轻声道:“至于原因,还得再查。”

她又望向曹喜,曹喜立在窗边,片刻之间,他似乎疲瘦了几分,但脸上却挂着一丝笑,似嘲,又似愤。嘴里喃喃道:“我竟以为自己认得他……”

瓣儿本想问他些话,但见他如此,不忍再开口。

这时,穆柱回来了,手里拿着个布卷。他揭开布卷,里面裹着一把尖刀,刀身细薄,只有半尺多长,刀刃闪着森森寒光,一看便极锋利。他小心道:“那天出事后,晚上我回后院自己住的房间,这把刀插在我床头。”

瓣儿望着那刀,心里升起寒气:“这临街一面共有十间房,这间是右数第六间,和隔壁那间都在中间,极容易混淆,一般人稍不留神都会进错,何况生了凶案,慌乱之下,就更难分辨。只有穆柱大哥也许会觉房间错了,所以凶手才把这刀插到他床头,威胁他,不让他出声。”

姚禾走过去,接过那把刀,仔细看了看道:“刀根和刃槽上还残留着些血迹,那尸的头颅也许就是用这刀割下来的。”

瓣儿问道:“穆大哥,你记不记得那天隔壁的三个客人?”

穆柱脸上仍有惧色,吞吞吐吐道:“我也是前天才忽然想起来,恐怕是房间错了。这两天我一直在想那天隔壁的客人,不过,隔得有些久了,想不起他们的模样,只记得似乎是南方口音,其中两个穿着讲究,另一个穿着太学生襕衫。他们是第一次来范楼,说不知道点什么菜好,我说隔壁三位都是常客,推荐了董公子他们常点的几样菜,那三人就让我照着隔壁上菜。其他的,就再记不起来了……”

瓣儿略想了想:“那是另一桩凶案,咱们暂时顾不到。眼下最要紧的是,得查清楚董谦现在人在哪里?他为何要这么做?”

屋中几人都默不作声,姚禾继续查看着那把刀,曹喜转身望着窗外,穆柱目光在几人间扫视,池了了则坐了下来,呆望着桌面,仍在惊疑中……

瓣儿也坐了下来,轻声道:“董谦有意走错房间,把大醉的曹公子留在那里,恐怕只有一个意图——陷害曹公子。董谦为何要这么做?”

曹喜回过头,却没有答言,只苦笑了一下。

瓣儿又慢慢道:“从董谦留在隔壁墙上那词来看,他一定有个意中人,这个女子是谁?董谦之所以会陷害曹公子,必定是出于极深怨恨。他和曹公子平日虽有争执,却不至于怨恨到做这种事。唯一可能在于他中意的那个女子,也许他认定曹公子与那女子有什么不妥,才会激起如此深的怨恨。”

这回,曹喜愕然道:“我不知道,也想不出有这样一个女子。”

姚禾在一旁道:“按理说,董谦要陷害曹公子,就必须和隔壁的凶犯预先合谋,一起预订好相邻的房间,而且必须是中间两间,这样才能造成混淆。但那天的范楼之聚,起人是侯伦。穆大哥,你记不记得侯公子那天来订房的情形?”

穆柱皱眉想了许久,才慢慢道:“那天侯公子来得很早,酒楼才开张,并没有客人。他进来就说要订楼上房间,我就陪他上来,他直接走到这一间,看了一眼,说就要这间。”

瓣儿忙问:“隔壁那三个客人呢?”

“侯公子刚下楼,那三个客人中的一个就上来了,选了隔壁那间。留了一贯定钱,说给他留着那间。快到中午时,他们三个才来。”

姚禾道:“看来侯伦也参与其中!”

瓣儿、曹喜和池了了听了,都有些意外。

瓣儿点头道:“这么看来,还有一件事也得重新查——董谦那词里提到青梅竹马,他钟情的女子应该自幼就相识。董谦和侯伦幼年是邻居,侯伦又有个妹妹。曹公子,你知不知道这件事?”

曹喜道:“侯伦不太讲他家里的事。我只听说他有个妹妹,从没见过。”

瓣儿琢磨道:“侯伦说他妹妹已经许配人家,那天我们去董谦家,他家老仆人吴泗又说董谦并没有定亲。看来侯伦的妹妹并没有许给董谦。董谦若是钟情于侯伦的妹妹,他们两家又是世交,为何没有结亲?”

池了了道:“昨天我去侯伦家附近悄悄打问过,侯伦的确有个妹妹,叫侯琴。侯琴常日难得出门,邻居们很少见到她。这一向,似乎更没见侯琴露过面。”

姚禾道:“侯伦若真的参与其中,他所说的那些话便得重新思量了。我去其他路子再查问一下。”

大家散后,姚禾独自回家,刚到巷口,见几个人蹲在大柳树下说笑,其中一个叫庄小七,二十三四岁,精瘦机敏,常日里专门替人跑腿帮闲,人都叫他“油脚七”。

姚禾想起父亲说庄小七口风紧,还算信得过,以前常找他办事,便走过去道:“七哥,我有件事要托付你,去我家说话?”

庄小七立即答应一声,乐呵呵跟了过来,进了门刚坐下,立即问道:“姚兄弟,什么事?”

“我想请你帮我打探一个人的底细,不知道你愿不愿做?”

“当然愿意!这种事我最在行,你就放心交给老哥。你要打探谁?”

“这人叫侯伦,是上一届的进士。我是想知道他妹妹的事情。”

“姚兄弟莫非是要寻亲事?”庄小七黠笑起来。

“不是,不是!我是受朋友之托。”

“那好,给我三百文,我连那女孩儿身上长了几颗痣都给你打探出来。”

“这倒不必,我只需要知道她所许配的人家,最近一两个月的去向,还有他家有什么来往之人。”

庄小七果然有招数,第二天就兴冲冲来回报了——

“那个侯伦的妹子叫侯琴,今年二十三岁,模样生得标致,读过些书,性情温顺娴静。不过他家本没什么根基,他爹侯天禧做官也只做到八品,后来又因为贪渎赈灾钱粮,被夺了官职,罚了铜,家里就更破落了,没钱出不起嫁妆,一直没人去提亲。三年前她哥哥中了进士后,才有些人家上门提亲,他爹侯天禧却又牛冲起来,一般人家全看不上眼,把个嫩瓜儿生生就要藏成老瓜了——”

姚禾忙问:“她一直没有许配人家?”

“没有,刚才这些只是零嘴,不值一百文,接下来才是正菜——”庄小七喝了口茶,把一只脚缩抬到长凳上,歪着身子得意道,“我打问出来,侯伦他妹子侯琴这两三个月都没见人影,我觉着里头一定有些暗水,既拿了姚老弟你的三百文钱,做活儿就得做透。我就猫在他家巷口等着,还真让我等着了——天擦黑时,侯伦从家里出来了,往城西头走去,我悄悄跟在后头。他走到新郑门外的车鱼坊青鳞巷,进了一院宅子。那时天已经全黑了,左右都没人,那宅子外有棵榆树,我就爬到树上往里望,见那院子不大,堂屋门开着,桌上点了盏油灯,侯伦和一个年轻女子在里面正坐着说话。厨房里也亮着灯,有个妇人在里面忙活,看样子是仆妇。侯伦和那女子说话声音很低,听不清说的什么,那年轻女子在抹眼泪,侯伦似乎在劝她。看那宅子,还有他们说话的神情,那女子应该不是私娼。一男一女这么斯文坐着,又像是很亲熟,应该正是侯伦的妹子侯琴。”

姚禾忙问:“你敢断定?”

庄小七翻了翻眼皮,笑道:“我‘油脚七’的名头是一脚一脚跑出来的,哪一句踩空过?我猜你就要问这个,今早我又去了一趟,在那巷口晃了一阵子,见昨晚那个仆妇提着只篮子,从那宅子里出来,我就迎上去问道——大嫂,侯小姐这两天身子可好些了?那仆妇瞅了我两眼,说‘你是大官人使来的吧,多久都不见他来了。侯小姐成天愁眉苦脸抹眼泪,身子能好到哪里去?’这不就诈出来了?我支吾过那妇人,就赶着回来告诉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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