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她下意识捋了捋耳边的碎,慌乱地别开眼,“我原本想进去照顾王妃,但周姑娘说,她来就行了。”
顾靖琛嗯了一声:“她照顾染染的时日也不短了,有她就行,你回去休息。”
柳寒月点了点头:“那,奴婢先告退了。”
说着,就要往外走。
错身而过的瞬间,她看见顾靖琛腰间玉佩的穗子有些褪色了。
鼓起勇气,她出声道:“王爷,这穗子都褪色了,奴婢拿回去帮你重新打了络子再给你吧。”
顾靖琛低头看了一眼。
他对身外之物向来没有那么在意,现在一看,玉佩尾部的流苏确实有些泛白。
“王爷是金尊玉贵的人,整日带着一个褪色了的穗子怎么行呢,没得叫人看了笑话,还以为王府里的丫鬟个个都没长眼,连这么点小事都不知道为主子分担。”
顾靖琛习惯了下人们的服侍,再说只是打个络子这样的小事,他并不放在心上。
随手扯下,递给柳寒月:“那就辛苦你了。”
“不辛苦不辛苦,”柳寒月连连摇头,“是王爷救了我,这样大的恩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偿还才好,如今只是打个络子,算什么大事呢,王爷客气了。”
顿了顿,她道:“那,奴婢就先下去了。等奴婢修补好了,就给您送到书房去。”
说完,她快步往外走,欢天喜地的样子,不像是捧着枚玉佩,倒像是捧了什么宝贝。
顾靖琛没留意,进了里屋。
苏染染正在艰难地用左手吃早膳,周思云站在一旁憋笑,一副想帮她,又想看她笑话的样子。
眼角余光瞥到顾靖琛,下意识开口:“王……”
顾靖琛赶紧抬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
周思云会意,悄悄退下去。
苏染染正在和一颗白芸豆艰难地作着斗争,没注意顾靖琛来了,只是感觉身后好像有个人,以为是周思云终于良心现了。
“思云,快点,帮我把这颗芸豆夹起来,我夹了它半天了,气死我了,死活夹不起来,我还就不信了。”
顾靖琛拿起筷子,骨节分明的大手,轻轻松松就把芸豆夹了起来,递到苏染染的嘴边。
这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刻意转移话题,想让气氛轻松一些。
顾靖琛却不如她的意,筷子又往前挪了挪,示意她吃。
苏染染啧了一声。
幼稚鬼。
非得她吃。
她一口把芸豆吃下,嚼吧嚼吧。
“你来给我换药吗?”她问,“其实我的伤口已经愈合得差不多了,感觉不需要这么频繁地天天换药。毕竟你每日要上朝,也挺忙的,药三天一换,或者让思云换都可以。”
顾靖琛看了她一眼。
“我甘之如饴。”
一下就给苏染染整不会了。
这这这个人,怎么现在突然这么会了?
说起情话来一套一套的……慢着慢着,这是情话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