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辰刚才也在这里?”
心脏似乎骤然停顿了一下,葛曼倏然抬眼去看时易,时易突然一把抓住他的手扯了出来。
葛曼的手腕被捏得生疼,像是要断了一般,力道一松,手里的东西握不住掉落在了地上。
那个小风铃滚落到地上的声音极其悦耳好听,可是此时听在葛曼耳中,像是催命曲一般。
葛曼意识到自己应该反抗,可是被眼前这个雌虫扼住手腕根本挣脱不了,他用另一只手朝时易袭去,还没碰到对方的衣角,耳中只听得“咔哒”一声脆响,手腕处传来一阵剧痛,下一刻膝盖也是一痛,葛曼跌坐下去。
面前的雌虫没有了动作,葛曼抬头去看,就看见时易一瞬不瞬地盯着落在地上的风铃。
“这是什么?”虽然口中这样问,但是一起买的东西,时易哪里会不知道?他的视线落到了葛曼身上,说话的声音很轻,甚至可以称得上温柔,“这是他给你的?”
葛曼没说话。
漆黑铮亮的靴子踩上地上的风铃,只听到几声碎裂的脆响,时易再抬脚时,那个风铃已经碎成了好几片。
时易垂下眼帘,瞥了一眼地上的残缺破碎,突然看到了什么,他目光一凝,弯腰将那个不该是风铃的组成部分的东西捡了起来。
是一张卷起来的小纸条。
纸条慢慢展开,时易盯着上面看了许久。
葛曼发现时易的手竟然有些颤抖,那张纸条被死死地攥进掌心,时易看向了葛曼,“你知道上面写了什么吗?”
葛曼当然不可能知道,他只知道时易此时的状态十分不对劲,脸上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是那双眼睛却渐渐漫上一层浅红。
葛曼想站起来,但是动一下,腿上就一阵剧痛,估计骨折了!周围又没什么虫,此处比较偏,很少会有虫路过这里。
他只好问道:“写了什么?”
时易突然露出一个微笑来,“写了……让你去死!”
他走上前去,抬脚就给了葛曼一下,正中胸口。
这一下疼得葛曼直抽冷气,他想,这下肋骨可能也已经断了!
星舰里,四处都是有监控的,葛曼意识到自己与时易力量上的差距,心里只能指望有虫看见监控能快点过来阻止这个疯子!
他不知道那张纸条上写了什么,北辰雄子想告诉他什么,但他没见过占有欲这么强的雌虫,哦……在这之前还是有一个的,那就是他们的老大。
时易已经动了杀心,想把葛曼打死,就要上去再补几脚的时候,有虫跑来制止了他。
“时易!”苏里拉住了他的胳膊。
没想到时易一个反手,苏里的脸上挂了彩。
“时易你做什么!”
时易冷笑,“既然要邀请我加入你们,就要有点诚意,不是说平起平坐?那我处理一个看不顺眼的手下不过分吧?”
他说完又要上前,似乎已经下定决心要让这个雌虫死在这里。
苏里还是拉住了他,“时易你别乱来!你想要弄死他总要有个理由吧?”
“理由?”时易展开了手里的纸条,“我的雄虫……居然想让这个雌虫帮他离开!”
苏里看到纸条,也觉得事情有点严重,但是他不能让葛曼死在这里,会让其他兄弟寒心,他死死拉住时易,吼道:“你打他有什么用?杀了他也没用!这明明是雄虫的问题!你应该去找你的雄虫!”
第五十七只虫
北辰在纸上画着什么,时易贴到了他身边,“雄主……”
北辰没理会他,只顾着手中的东西。
时易低头去看,洁白的纸张上画的是一大片蓝色花海,看起来只是半成品,还未画完,但是花朵已经有大概形态,是龙骨蓝,正如那一日飞行器坠毁,他们从逃生舱出来看见的一幕。
时易想起北辰说过自己的骨翅与龙骨蓝颜色很像,比花还要漂亮,便不由得弯起唇角。
雄虫的手骨节分明,握着笔在纸上描画,看起来十分漂亮又有力。
时易想到这只手触碰过自己身上的每一寸肌肤,甚至是内部,脸上居然感到有些燥热。
“雄主……”他想去触碰那只手。
北辰手一收,躲开了,手腕上细长的链子发出“哗啦啦”的声响,“别打扰我。”他这样说,语气冷淡至极。
时易的手悬在半空,然后讪讪地收了回去。
“雄主,你别这样……”
“你别这样叫我,”北辰抬起手,腕间的手铐与链子碰撞发出声响,“你才是主,我只是你的奴隶。”
“不是的!我只是……不想你离开我。”
北辰盯着雌虫依然如以前一样看起来无辜又可怜的样子,他看了良久,轻声叹了口气。
那天时易拿着捏得皱巴巴的纸条怒气冲冲地踹开房门,盯着自己,那副样子北辰还以为雌虫想动手。时易也的确动手了,不过不是打他,而是在房间里翻出一副手铐锁住了自己。
北辰开始还劝解时易,指责时易,闹了两天现在已经不怎么跟他说话了,因为沟通不了,说了没用。
夜里两个虫还是得躺到一张床上,时易的头枕在北辰胸口,手握着北辰的手,指尖摩挲着冰冷的手铐。
虽然北辰不理他,一开口就是冷言冷语让时易心里很难受,但是一看到北辰手腕上的链子,他就感觉十分安心。
“雄主,你知道吗?其实我早就想这样对你了,就在重逢时你叫出我名字的时候。后来你对我越好,这种想把你锁起来藏起来的念头就越强烈!你跟别的雌虫说话我心里都会十分不舒服,你要是对那些虫笑一下,我甚至想抠了他们的眼珠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