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信啊?
——
夜里,九点。
三环内,一间酒廊下,上面笙色喧嚣,下面是一条暗道,过暗道是一道西式格子窗花大门。
穿着英伦双排扣红色礼仪服的侍者拉开了大门。
里面有几盘牌桌,玩的德州,聚的人挺多,但看衣服,没谁的不精致。
灯光微暗,觥筹交错。
最里面那桌,桌上随意丢着大几百万的砝码,一穿深黑定制西服的男人,长相卓越,叼着支烟,把那张脸盖在了烟雾之下。
男人一只手还揽着一个女人的腰,那女人妩媚,穿一身V领的银光短裙。
牌桌前还有几位贵公子,端看男人耍二十一点。只是正瞧着,听大厅里动静小了,转头看去,便看到裴尧大步走了过来。
所经过的地方都静了声,默默的,视线随着他移动。
毕竟这会儿,谁都看出来了,裴尧是板着脸来的。
男人忽地皱眉,捏着牌,一动不动,刚要开口
“嘭!”裴尧的精贵皮鞋,已经一脚踹到了牌桌正面。
偌大的牌桌轰然倒滑了一米,直接撞到了男人的胸骨。
男人身旁的女人早已吓得躲到了一旁,但就惊叫了一声,便捂住了嘴。
“好玩吗?”
是裴尧发出的声音,带着低暗的音调。
男人还没有缓过劲来,从地上撑着桌面爬了起来。
瞧得出来胸口痛,却也没龇牙咧嘴,还带着他一点点自个的面子,笑谈。
“裴公子,谁惹您发这么大脾气,您找谁去,找我做什么?”
裴尧双手抄兜,站在牌桌对面,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徐景川,你想死吗?”
徐景川见装傻不过,站起了身,却也没敢坐,嘴上不让。
“多大点事!我自己的女人我都不心疼,不就是找点事给您的女人做做嘛,她是掉根头发了?天娱还能倒了?”
先前牌桌一旁的贵公子,瞧这架势,忙拎了一个酒杯,倒了三分之一波本,递到裴尧面前。
这些天的娱乐新闻,他也看了。
闹挺大。实话,有点过了。
不过那网上骂谁的都有,唯独不敢提裴尧的名字,想是徐景川也知道收敛。
于是还劝:“裴哥,都熟人,别伤了和气。阿川就是爱玩了些,但知道分寸。退一万步说,天娱就算真倒了,对您有什么影响?”
这话显然不是裴尧爱听的。
徐景川察觉到了贵公子说错了话,插道:
“裴公子,差不多得了。这事儿,我特么的也算是帮您,您说您费尽心思哄那女人两年了,哄到现在人承认您了吗?”
裴尧拎起酒杯把玩着,没表情,看不出什么情绪,半晌,冷冷道了一句:“老子乐意。”
撂下酒杯,一口没喝,裴尧甩下一句:“最近外海你就不要去了。去了,怕你死在外面。”
徐景川脸色一沉,听出来了。
裴尧可不是警告他,是明跟他说,禁止他出外海了。
当这么多人面掀他桌子,还不出气?
竟然还不给他出外海!
这事他忍不了。
徐景川一咬牙,扯了扯衣服上的皱,全然没刚刚还讨好的表情,冷哼一声,点起了烟,对裴尧离开的背影嘲讽了一番。
“憋不憋得慌啊?温顺乖巧的看不上,偏要找虐。她是什么善茬,年纪轻轻爬上那么个位置,你当她背后没肮脏的玩意?”
话音一落,裴尧停住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