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阙眨了眨眼,自知失言乖觉地噤声,双手合十冲他哈腰点头。
云绥又好气又好笑,轻轻扯了一下他的t恤袖口没好气道:“行了行了,赶紧回家我给你叫医生。”
云家的私人医生陆时是一位和云绥的父亲云野差不多年纪的中年人,据说他和云野大学时因为一场实习相识。
准确来说,是云野当了陆时的实习教具。
年轻时被云绥爷爷扔到基层的云野第一次升职被一群没轻没重的小伙子灌多了酒,出门不小心和一辆小电驴来了个亲密接触,一瘸一拐地去了门诊刚好是陆时坐班。
可能也是有缘,后来云野去医院或者陪人去医院总能遇见他,两人就这么抓马地成了朋友。
有道是一人得道,鸡犬升天,云野终于从云绥爷爷手里接过大权后,大手一挥给陆时开了高薪,陆时就顺势跳槽成了云家的私人医生。
可以说,他在云家工作的时间可能比云绥年纪还大。
如果不是陆时前不久回了趟老家,云绥崴脚那次高低要把他叫来看看。
“呦,居然不是因为你?”陆时进门看见活蹦乱跳的云绥笑道,“我就说你妈妈纯属关心则乱,崴个脚能有什么后遗症,还专程打电话让我回来给你看看。”
他进了客厅看见站在沙发旁脸色难看的迟阙又惊了一回:“你怎么还折腾成这样?以前不都他上个药疼得吱哇乱叫,你在旁边捂着耳朵看吗?”
猝不及防被扒黑历史的云绥:“……”
毫无预兆被拖下水的迟阙:“……”
可见狐朋狗友确实有理,这夸大其词满嘴跑火车的能力,不愧是云野的多年老友。
“那正好,我今天让陆叔长长见识。”迟阙后背又痒又痛,实在坐立难安,直起身迎人时直冲头顶的刺激让他礼貌的笑脸差点挂不住。
“你消停点吧祖宗!”
云绥对他的微表情简直不要太熟悉,见他咬嘴角就知道这人又在硬撑,疾步上前扶住人斥道。
“趴下趴下!”陆时把医药箱搁在茶几边上,拍了拍沙发,“把衣服卷起来,卷到肩膀,云绥你过来帮着点。”
云绥闻言,二话不说就抓住迟阙的衣摆利落地掀了一半:“来,抬胳膊。”
迟阙抬了一下,刚好扯到肩膀的伤口,轻轻嘶了一声。
“很疼?”云绥连忙抬头看他,衣服就这么卡在了半道。
“不,”迟阙刚蹦出来一个字云绥就抬手打断,冲旁边坐着的陆时吼了一声:“叔!别玩了!来搭把手啊!”
“啊?”陆时缓缓起身过来,半玩笑半认真道:“这多不好?我一个老男人对你们小年轻动手动脚?”
云绥:“……”
好幽默的一个句子,真的是汉语吗?
“你别不信,我当初真遇到过这种事。”陆时手上帮忙嘴上还不忘跑火车,“你看我给你看了十多年的病,哪次不是让你爸妈给你撩衣服?我当时真的吃过这个亏。”
云绥一愣。
“你猜我好好的三甲医院为什么不干了?真因为你爸开的工资高?”陆时冷冷地哼笑一声,“主要还是当时有个脑子有泡的富二代和朋友打赌要搞掉一个人的工作,我就是那个倒霉蛋,被他诬陷猥亵他,他家里施压硬按着医院把我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