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发乎情止乎礼,就算探她额头温度,也是转瞬即逝,做足了尊重。
“并未发热。”裴章放下心,欲叫人将孟姝送回去。
孟姝的身子颤了颤,不想就此分开,心一横,干脆就此“晕”了过去!
“孟姝!”
裴章只见女孩儿直挺挺地朝着一边倒下,顿时呼吸微滞,心脏被人掐得泛疼,等回过神来,已经将人揽在怀中。
孟姝唇色惨白,搅得裴章心绪不宁。
男人的怀抱安稳,孟姝大喜大悲之下,竟真安心地睡了过去。
裴章将人打横抱起,冷着脸走向马车,门口候着的小厮苏隶小跑过来,见到孟姝俱是一怔:“孟姑娘?这是怎么了?”
“回府,叫大夫候着。”
裴章无心解释,吩咐下人御马,又冷声吩咐留下来的心腹:“去,把殷世子找来。”
“还有。”裴章敛眉,说话间山雨欲来:“去查,里面都发生了什么。”
他倒奇怪,好端端一个人,怎么只是进了宴会一趟,出来就成了这副可怜模样!
眼见自家大人动了真怒,苏隶不敢拖延,立刻照吩咐去办。
这边的殷乌桓,兴致缺缺。
都是孟姝惹得祸,闹得宋沛一行人围着他,又是问奇珍异宝,又是让他讲乐子,本想多去结交些人,好为日后所用,现在却硬是抽不出身。
待众人散开时,天色渐黑,又开始了灯笼猜谜,诗句对答。
他不过略微崭露头角,便引来众人青睐。
宋沛不知遇到什么好事,从刚刚便神叨叨地到处找铜镜,殷乌桓本就不是爱与人交往的性子,友人不在身边,他也不耐烦搭理其余人。
他登基后听多了吹捧,如今已索然无味,只觉得缺了点什么。
孟姝呢?
殷乌桓垂眸,半晌冷嗤。
想必此时的她,还在府里闹脾气。
阿姐一直是这样,不知尊卑,不懂体谅,只知道儿女情长。
就像上辈子,没有他的准许,她竟敢擅自了结了自己的性命!
殷乌桓恹恹地抬眼:冷冷她也好。
为成大业,他总要娶妻,她若一直不能顾全大局,来日就是给了位份,也要搅得后宫不得安宁,就像现在,连累他也得重来一趟。
殷乌桓正想着,便听下人来报。
听闻是裴章将孟姝抱了回去,他生出几分不悦,待听得孟姝竟晕了过去,殷乌桓猛地站起身。
“怎么不早说!”
殷乌桓顾不得同众人道别,拂袖离宴。
骏马飞驰,很快赶到府中,殷乌桓掷了缰绳,顾不得底下众人的阻拦,大步闯进孟姝所在的房间。
“砰”的一声,门被撞开。
还未见人,殷乌桓已冷声质问:“阿姐多大的人了,怎么连照顾好自己都做不好!”
门大敞开,看清里面的样貌,殷乌桓猛地一怔。
孟姝神色恹恹,无力地依偎在床边,平日素来冷静自持的大理寺卿正一勺勺喂她汤药。
阿姐乖巧地喝下,头发柔顺地散落一旁,这幅画面意外和谐,刺痛了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