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瞬间冒出汗滴。
如今在她的眼中,梅珊的七筋八脉都以极度清晰的方式显现在她金色的天眼之中。为了使避开蛛毒反噬梅珊的脏器,她必须用新鲜的血液吸引蛛毒改变侵蚀的方位,这就是为什么她要在自己手上破出一个口子。
这世间几乎所有的邪恶之物都是以寄生的方式入侵宿主,若是有更新鲜更健康的宿主,邪恶之物便会自动更换旧壳,这是生物本性。
此番做法会冒一定风险,万一她被蛛毒入侵,那就难以再找到一个医修诊治她和梅珊了。
但是无风险,命不活。这就是医修的使命,从来都是在阎王跟前抢命。
孟枝枝无心去想失败的结局。
她全神贯注,将蛛毒全吸引到作为隔离媒介的咒枣上。咒枣原本通红,但随着蛛毒侵入,靠着梅珊额心的部分迅速变成紫黑色,这个紫黑色还在不断向她自己的方向靠近。
蛛毒几乎把咒枣全部侵入,咒枣通身变黑,眼看马上就要入侵她的伤口。
众人看得胆战心惊。
孟枝枝紧忙再次念出净口神咒,紫黑色褪去一部分,咒枣的一部分又显露出原有的红色。
这是一场抢夺时间的拉锯比赛。
以咒枣身上的紫黑线为分界线,一头是生,一头是死,孟枝枝不敢掉以轻心。
梅珊痛苦地呻吟,但她一点都不敢挪动头部。她经历了那么多救治办法,心里也清楚眼前这位医修几乎是用以命换命的方式为她治疗这该死的蛛毒。
患者和医生二人几乎同心协力,围观的千霄宫弟子更不敢打扰,撑起一片透明的结界,守护着二人。
樊盈绣被关在门外,安静地等待着。
一位丫鬟道:“小姐,他们怎么能把您关在门外。您为他们做了那么多事,怎么还不能看一眼?”
樊盈绣道:“你懂什么?他们可是千霄宫的弟子,自然有这个资本。”
丫鬟知道自己说错话,脸色惶恐不安,赶紧低头。
“是,是奴婢说错了。奴婢愚钝无知。”
樊盈绣睨了她一眼,道:“你知道就好。这算什么,总有一天,我也会入千霄宫,等着瞧吧。”
从天白到天黑,一颗流星划过天际。
别院中,赢破抬起满脸狰狞,怒火浇得他血液沸腾。
他看见地上的荷包,荷包变得脏兮兮,线被人挑断,边上绣进去的一圈米珠,原来它们每一颗都是光滑的雪白珠子,可爱又灵动,现在杳无生气地碎成了粉末渣子。
赢破突然意识到什么,他将荷包捡了起来,那些粉末渣子顺着他的指缝掉落下去,被风吹走了。
在樊盈绣走后,立马就有禁军来别院巡逻。禁军们看见他们的小皇帝,捧着一个荷包站着,脸色阴沉,不知道又在想什么疯。
没人敢上前招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