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珊换做一副笑脸相迎,道:“倒不是什么不便。你救了我的命,自然是我的救命恩人,你的忙,我自然要帮。只是这次我们下山是要斩除邪祟,事关重大,容不得一点差池。大师兄又受贤剑真君之令,率领众弟子,只怕会一直繁事缠身,四处奔波,不得闲暇。”
“倘若我在中间带话,又怕阐述不清,有所遗漏,让你又要白跑一趟。这样,等大师兄回来,你当面与大师兄交谈,如此可好?”
孟枝枝一瞬间心下明白,大概是这位贤剑真君座下的亲弟子云庭恐怕不是个好相处的对象,这群弟子看样子又是被冷落在这,估计与云庭的关系也不怎么亲近。
只是师父一直联系不上,而她已经给小桃仙传信,出了宫,总归是要走一趟的。如果能借此机缘和千霄宫搭上关系,实在难得。
这意味着,她与师父的距离又拉近一步。
不管结果如何,她都要试一试。
孟枝枝道:“谢谢你,梅珊,这个办法很好。”
“你太客气了。”
此时,门一被打开。
樊盈绣就见孟枝枝和千霄宫弟子们气氛融洽。
她先是和众位打了招呼,又去梅珊床前亲热地询问一番,又仔细又体贴。
千霄宫的弟子对樊盈绣的态度很是客气,只是他们一口一个县主,对比叫孟枝枝为“枝枝”,有种淡淡的疏离。
这便是修士对人与对修士的差距。
不管人再怎么对仙好,仙毕竟是仙,人仙有别。
樊盈绣似乎也不计较,优雅又有分寸,待人周到,细致入微,仿佛那个说话呛味的樊盈绣根本不存在。
许是察觉到孟枝枝的目光,樊盈绣回头冲她很淡地弯了弯唇角。
告别千霄宫弟子后,孟枝枝被樊盈绣带领着去她今夜的住所。
樊盈绣从怀中掏出一份卷轴给她,道:“你今天做得很好。我已经为你准备好了一封放宫书,你现在是自由之身了,明日一早会有马车护送你出皇城,你想去哪里便告诉车夫,车夫自会送你到目的地。还有什么东西,你想要,就说出来。”
孟枝枝打开那份卷轴,上面是樊家的纹章印。樊家纹章,可比小皇帝的玉玺纹章都还要管用。
她道:“县主,我什么宝物也不想要,只有一件事相求,我可以在府上多叨扰一段时日吗?”
樊盈绣打量她一眼,道:“你想做什么?”
孟枝枝道:“我有一点私事,不过县主放心,我不会惹麻烦。”
樊盈绣笑容淡淡,朱砂痣在眉心间,宛如春风和煦,明艳动人。
“孟芷,你是在得寸进尺吗?”
樊盈绣道:“我放你出宫已是破了例,像你这般伺候阿破的女子,应伴阿破左右,无论生老病死,不得离开皇宫。”
她将她等同于妃嫔,几句轻描淡写,却是在用一种上位者的姿态和她说话。
总有种仿佛自己被樊盈绣鄙夷了的感觉。
孟枝枝道:“我知晓县主为我破了例,心中很是感激。”
樊盈绣道:“你知道就好。”
“不过,县主。我也为你做了事,我答应县主的事做到了,而我之所以在这里,也是因为陛下让我来帮你。认真算来,县主,我不欠你的恩情,而你该欠陛下的。”
樊盈绣脸一沉,“我与阿破之间向来不分彼此。他的,便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