魇灵道:“还不死心?”
它视线往外一看,笑道:“有人来了,小子,你会后?悔的。”
听到魇灵说有人要来,赢破的眼睛一瞬亮了,他终于抬起了脚,没想到脚冻得伸展不开,他踉跄几步,水声哗哗,掀起白花。
他抬头?望去,心中欣喜道:“孟……”
一眼便见樊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赢破的脸一瞬间?变得很难看,整个人都阴沉了下?去。
樊鸣开口道:“陛下?,被?背叛的滋味不好受吧?”
他残忍道:“她不会再来了。”
赢破怒击水面,水声在水牢里回荡,道:“她人现?在在哪儿?”
樊鸣道:“你真?的想?知道吗?”
他俯下?身,像看可怜虫一样看着赢破。
“她?走了。”
赢破怒道:“你说谎!”他全身抗拒,周围的水掀起?层层白花,白花一瞬即逝。
这时水位已经淹没到他的胸膛之?处,将他的黑色长发打?湿,他仰着头,如兽类般懵懂的双眸此刻被水波冲刷,不眨半分,眼睑四周拉着清晰的红线,苍白颤抖的双唇被寒水泡得更显单薄。
寒水黑漆漆的,像一个大洞吞没着他瘦削的身躯。
他就这么死盯着樊鸣,仿佛只要他掉下?来,就要将他撕咬碎。
樊鸣道:“陛下?,你怎么就不信呢?在你心中,你觉得她?很好,是不是?但是陛下?啊,你忘了吗,在你身边有出现?过好人吗?你怎么总是不长记性呢?”
赢破冷冷地看着他,一字一顿道:“孤要见她?。”
他就是不信,令樊鸣心中生厌,此下?看着赢破更觉得他碍眼无比。
樊鸣拿出装有天仙子种子的锦囊,向天空抛了抛。这是樊鸣惯用的招数,没人看见的时候,就会拿此物威胁他。他从小?到大受过这一招多少次,每当看见身边那些人以为他发疯,视他为怪物的眼神?,他心里早已麻木。
赢破冷笑道:“你也黔驴技穷了。”
樊鸣脸色瞬间一变,又正色道:“陛下?,下?定论不要太早。你可知道,小?孟女官对此物十分受用。”
赢破眼神?微滞,继而怒火中烧,他道:“你把她?怎么了?!”
樊鸣道:“你忘了吗,那一夜,你和她?在房中。”
赢破自然?记得,那夜大红棉被之?上,她?充满红晕的双眸,她?拒绝他的靠近。饶是他知道她?厉害,也第一次看见天仙子种子的魔气如此厉害,使她?催情,她?动弹不得。
赢破眼神?越来越沉,浑身紧绷到极点,像一只即将暴走的野兽。
樊鸣看他的表情,便知道他懂了,他轻展眉眼,笑道:“对,她?与我在一起?。她?委曲在我身下?的时候,哭得很好看,脸颊染上灰尘都那么美,她?脖子弯曲着看着我,皮肤很软,软如脂玉,她?哭着向我求饶,说再也不帮你了。”
赢破额头青筋一瞬暴起?,紫色的血管从额角蔓延到他的脖颈处,看着十分吓人。
“孤要将你碎尸万断!”
樊鸣哈哈大笑,道:“我的陛下?,你怎么如此天真??事到如今,你还不懂吗?这天下?,这皇都,你以为你还是当日的赢氏共主吗?”
他低下?头,道:“谁跟着你必定倒霉。就算是她?又如何?,她?帮了你,就活该,她?应该聪明点,学学钱公公。”
说罢,他看了一眼在旁边隐如空气的钱喜。钱喜瑟缩着将头更低了下?去?。
他道:“看看钱公公,你从小?被他带大,他却知审时度势,听从樊家吩咐,对宫人怠慢、欺辱你视而不见,我们要如何?对你就如何?对你,这一桩桩一件件,你记起?来了吗?”
赢破整个人就快要被寒水淹没,他一声不吭,水已漫上他的下?巴,他不管怎么发疯,在黑黝黝的水牢里也掀不起?什么大浪花,如今成?千上万斤的水压着他,将他生生拖拽进去?,他寸步难行?。更别说这寒冷刺骨的温度,已使得他浑身皮肤皮肤开始脱落,生出大片紫黑色的坏疽。
赢破仰着头,后槽牙艰难,压得吱吱响,道:“把她?还、给、孤。”
魇灵此时冒出身,意外的是,樊鸣等人都看不见他。他围绕在赢破周身,声音充满邪气道:“看见了吧?任何?一只小?蚂蚁都可以欺负你,她?受辱的时候,你做了什么?哈哈哈,可怜,太可怜了。”
赢破双眼爆出红血丝,每一株血丝都像孢子一样在他的眼睛里扩散,最终充斥整双眼睛。
“把她?还给孤!”他再一次猛击水下?,激起?朵朵白浪,浑身肌肉暴起?,不知是双唇还是舌头被他自己咬出鲜血,滴落进水里,染红了一片寒水。
樊鸣冷漠地看着他,道:“将此处合上。”
只听轰隆一声,那道唯一被打?开的狭小?窗口被关上了。
寒水已经淹入赢破的口鼻,整个水牢四周结了一层薄冰,空气越来越稀薄。
“樊鸣,你给孤出来!出来啊!樊鸣!”赢破在水中扑腾,大声乱吼。
一般人遇如此陷境,都会保持体力,想?办法浮上水面,缓慢呼吸,尽可能多地给自己存活的空间。
但是赢破整个人已经陷入魔怔之?中,他的身体不断沉入,升起?,寒水灌进口鼻,快速冻伤他的器官。
他怒吼,撞击着水面、石壁,像个无头苍蝇,将自己撞得头破血流。
“孟芷,你答应过我,你会回来的!”他冲着天怒吼道。
他心中戾气横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