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景池摇头:“不知道。”
“也不知道你会法语。”他无缘由地补充。
眼见侧重点不是同一个,赵观棋追着传达曲名的身影穿过隔断,在看见服务员侧头向刚演奏完一曲的琴师交谈时,才终于放下心来。
琴师心领神会点头,这首曲子已在弦上,不得不发。
赵观棋不自觉勾起一个弧度不大的笑,眼神从渐近的琴师流落到周景池身上。
在场只有他知道,一旦这首曲子演奏起来,就算被听出些弦外之音,周景池断然不敢在众目睽睽下叫停。
这样扫兴,让琴师尴尬的事,他干不出来。
一身纠结拧巴的坏毛病,也不是没有用武之处。
周景池觉察到一些不太对劲的目光,不怪他敏感,主要是对面的赵观棋全不似其他人,若是要看一个东西或者人,都会轻扫而过,不拖泥带水,不过度描摹。
赵观棋是凝视,毫不避忌地寸寸慢凝,似要将人看出个洞来。
周景池耐不住,将手机反扣到桌上,问:“我穿这身衣服,是不是怪怪的?”
他小幅度扫视周围零星分布、各有空间的客人。除开桌上同样的摇曳烛光和在烛光下闪闪发光的高脚杯,他更注意到那些从容不迫的享受神色,以及,各式各样正式规整的着装。
就连赵观棋也是衬衫领带,在微微跳动的烛火下,风度斐然。
赵观棋凝视一秒,先步出声:“我是要上去发言,才穿正装的,吃个饭没那么多讲究。”
周景池还在一头雾水,便又听见:“你看你的十点钟方向,靠窗餐位,桌上绿花瓶那两位,也没穿正装。”
顺着目光看过去,周景池最后得出结论:“你这视力不去当兵可惜了。”
“”赵观棋收回视线,话锋急转直下:“你喜欢当兵的?”
周景池凝眉:“不喜欢。”
赵观棋想了一想,又问:“喜欢当老师的?”
“也没有。”周景池抿着唇摇头。
“那就是喜欢温柔的?”赵观棋反其道而行,开始一些性格方面的猜测。
“还行。”周景池答。
“那要是没有那么温柔的呢?”赵观棋战战兢兢问道。
“也行。”
“活泼一点的还是稳重一些的?”
“都行。”
“你怎么不挑啊。”赵观棋一无所获,愤愤道:“什么都行,你杂食动物啊,谁来都能吃一口。”
“你觉得是就是吧。”周景池毫不在意批评,“只要不嫌弃我,相爱,哪里来的那么多讲究。”
闻言,宛如提问机器的赵观棋愣了一瞬,不自然地往后靠到椅背上,看着周景池身后某个地方,问:“那年龄方面呢?”
一问再问,上到职业,下到年龄,性格也被拉出来溜了一圈,赵观棋今晚的话未免太得寸进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