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月梨丝毫不留情面的质问,让姜鹤年属实有些下不来台。
他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眼底好似有万千火光,随时都可能当场暴走。
可姜月梨看着他这个样子,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父亲大人不会以为攀上赵家,姜府日后在朝堂上就能高枕无忧了吧?皇后虽是后宫之主,但后宫不得干政这件事,应当不许我教与父亲吧?”
姜月梨清楚的记的,就在前世,她嫁进赵家后第二年,赵吉便参与了春闱,也榜上有名。
可因其是皇后母族,原本该入朝为官的赵吉生生被耽搁了下来。
也就是在那个时候,皇后在宫中离奇卧病,接连数月未曾露面,而赵吉也闹出了和姜灵曦的事,风评彻底烂了大街,断了入朝为官的指望。
说起来,从她嫁进赵家到身死,也不过三年的光景。
可这三年于她而言,堪比人间炼狱。
若不是莫名死而复生的宋毓堂在屠尽赵家满门时顺手救了她,姜月梨只怕到早就得死在姜灵曦的算计当中了。
说起来,她倒是还欠了宋毓堂一命。
好在现在还都来得及……
姜月梨目光森然地看着姜鹤年,“父亲为官这些年,莫不是把书都读狗肚子里去了?与虎谋皮的事,也是咱们一个小小的侍郎府能做的?”
姜月梨不用细猜,就能想到赵府给姜鹤年画的大饼。
姜鹤年早年间虽有才学,但这些年在朝堂上为官将他磨得圆滑世故,纵是做官也是力求自保。
早就没了当初,站在朝堂上高谈阔论的胆子。
只凭他一个,也能上书参奏将军府那么多奏折?
除非是见了鬼了!
姜月梨此话一出,从刚才起就默不作声的邹氏猛的睁大了眼睛。
“梨儿,你的意思是?那些参你舅舅的奏折不一定全都是你爹写的?!”
姜鹤年脸上虽有些挂不住,但都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他也知道自己已然隐瞒不住。
“自然不都是我写的,我虽不喜程家一门武将,但也绝不会……”
“如今姜程两家还有姻亲,无论哪家出事,都是牵一而动全身,谁都摘不干净,我这位父亲大人随贪功冒进,但应该也没蠢到这个地步。”
姜月梨转头瞪了姜鹤年一眼,“至于别家会如何,我们可就不得而知了。”
姜府这些年虽未在朝中树敌,愿程家却不是如此。
程家出身将门,手握兵权,眼下又深受皇帝信重,早就成了有些人的眼中钉肉中刺。
偏偏程家上下是铁板一块,刀剜斧撬都凿不开,若有些人想借机把程家拉下马,也就只能从姜府下手了。
姜月梨思及至此,当初很不都想不通的事情已时豁然开朗。
只怕早在赵家选亲开始,就是一场算计!
有人利用她接近姜府,继而从程氏撬动将军府,一直于短短三年,程家满门被杀,几代人战死疆场,姜子安更是离京入伍!
而姜府在落姜宴礼手中后,却扶摇直上,偏没过多久,姜鹤年也死了……
现在想来,各中种种,都让姜月梨为之胆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