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喜说这话时,声音几近歇斯底里,可她又生怕住在隔壁屋的姜月梨听见,只能生生把声音压在喉咙里,以至于嗓音乍一听极为奇怪。
姜灵曦上下扫了她一眼,眼中的嫌弃尤甚,“既如此,你们寻个机会,把她彻底除了不就是了?如今,这府里还有谁在乎她的死活?总不至于是程氏吧?”
春喜欲言又止,“大小姐,你有所不知,自从你的棺材落了葬之后,夫人对三小姐的态度就很是奇怪,平日虽见不到有过什么接触,话也说不上两句,但凡事都把姜月梨带在身边,甚至头些日子去护国寺上香祈福,夫人都把那小贱人一同带去了。”
姜灵曦闻言,不再吭声,只是一春喜把那盒果子放在桌上。
程氏对她而言,不过就是一个可以随意呼来喝去的钱盒子。
若不是为了出嫁能有个体面像样的嫁妆,她早都和程氏撕破脸了。
明明就是武将人家出生的妇人,偏学些清流书香门第的做派,每日不是插花就是点茶,绣花儿绣得她手都要起茧子了。
不仅如此,那隔三差五的请安问礼,以及数不清的规矩,更是让姜灵曦觉得头疼。
如今程氏不在府内,她也不用去装成听话懂事的模样,倒比先前轻松了不少。
她手在食盒上点了两下,“既然程氏不肯回来,那正好让我娘在这府里当家做主,一个姜月梨都让你们束手束脚,以后还能指望你们做点什么?”
姜灵曦颐指气使的样子,让春喜有些不高兴。
她面上并未显露分毫,只照着柳姨娘之前说的一一复述给姜灵曦后,就离开了姜月梨的院子。
她一走,一直站在主屋外墙旁的丫鬟就找到了姜月梨。
她把刚才在屋外听到的事情,一五一十的说了出来。
姜月梨给竹溪使了个眼色,竹溪心领神会的从怀中摸出了一点碎银,放在了那丫鬟的掌心中。
“你就按我们之前说的,尽心尽力的伺候大姐姐就是了,日后大姐姐若是能得个好前程,府上也不会亏待了你,至于旁的,就和之前说好的一样,什么话难听,捡什么话说,务必要哄得我大姐姐高兴。”
姜月梨说话将兵书搁在了桌子上,看着那丫鬟喜不自胜的模样,挥手将人打了出去。
第二日一早,天色在刚蒙蒙亮。
姜月梨就开始让人在院子里洗洗涮涮,噼里啪啦的动静,吵的人不得安眠。
没过片刻,姜灵曦那屋的门就被人猛的拉开了。
“你们做什么?一大清早的,也不让人安生?一个个赶着去投胎啊!不知道大小姐还在休息吗?都一边收拾去!”那丫鬟领了姜月梨的赏钱,干起活来愈卖力。
说刚才的动静,吵得姜灵曦睡不着觉,可那丫鬟的一嗓子,直接把人喊了起来。
一路的奔波,再加上没睡个好觉,让姜灵曦心力憔悴。
姜月梨却不给她思考的机会,巳时刚过,救命人套了车。
姜灵曦眼看着姜月梨要走,立刻跟了上去,她先是朝马车里张望了一番,确定没藏人后,冷笑着开口,“妹妹,这一大清早是要去哪啊?”
“自然是去接母亲回府,如今姐姐回来了,这天大的好消息不得给外祖父一家也送去吗?”姜月梨故作无辜,她微微歪着头,试探着开口道,“左右姐姐今日也无事,不如一道去跟我接母亲回来好了,也好亲自给外祖父报个平安,他们见了你定会高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