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明歌刻意放慢步伐,在前往周萍院子里这一路上,不断盘算着等下她该如何表现。
生硬地拒绝嫡母的杏皮甜茶,恐怕是不行的,容易打草惊蛇。
终身不育的猛药,嫡母一定是要亲眼看着她喝下肚才会安心。
逃过了这一次,谁知道嫡母下次会把药下在哪里。
姨娘送来的点心里?
亦或是回宁府时,一道她喜欢的家常菜里?
防不胜防!
最好的办法,还是乖乖服药。
别说只是一碗加料的杏皮甜茶,就是一般的毒药,也不会喝下去就立马肠穿肚烂。
只是,若嫡母硬要在她喝下茶水后留她一会,那就真麻烦了!
宁明歌到嫡母房里的时候,迎来宁嘉善的奚落:“哟,嫁了人有了靠山,就是不一样了。
母亲唤你都要三请四请才来。”
宁明歌低声解释:“母亲莫怪,刚才在姨娘那里说话,一时兴起忘了时间。”
反正嫡母总要等她的。
周萍用眼刀子剐了宁嘉善一眼,这才大方表示:“别听嘉善的,今日你回门,与姨娘多说几句也无妨的。”
宁嘉善回头看着母亲。
她叫宁明歌来,不就是想要给她上规矩吗?
这么轻声细语的,还以为是要给她赏赐呢,完了宁明歌的尾巴还不翘上天了?
宁嘉善翻了个白眼道:“母亲,你都不知道这几日姐姐在梁府有多风光,在长辈面前也寸步不让的,你得好好教教她做人的规矩,省得连累我这一门同出的姐妹。”
恰在此时,周萍身边的嬷嬷端来茶点,周萍没有接宁嘉善的话茬子,反倒将面前的一茶一点推到两个女儿面前。
宁嘉善转身准备去拿点心,手伸到一半愣在那,抱怨道:“怎么是芙蓉糕,娘你忘了我喜欢吃枣泥糕?”
芙蓉糕寡淡、没个滋味,倒是很像面前的某人!
周萍解释:“芙蓉糕是明歌爱吃的,娘给你准备了你喜欢的杏皮甜茶,一人准备一样,我谁也不偏心。”
宁嘉善听了这话,只觉得自己受了天大的委屈!
她是母亲唯一的女儿!
娘不偏心,才是最大的偏心。
宁明歌算什么!
不过是一个庶出,母亲竟要她与自己平起平坐!
宁嘉善叫嚣道:“母亲这话是什么意思?您不帮我做主,还想让宁明歌这个贱人爬到我头上?”
周萍冷了脸。
放下手上的茶,声音也变得严厉起来:“还不把你的嘴巴闭上!
那是你姐姐,怎敢胡言乱语!
还不给明歌道歉!”
宁嘉善觉得此刻的母亲陌生极了。
以往她对宁明歌非打即骂,母亲从来不曾制止过她。
现在居然要她给宁明歌道歉?
绝不可能!
宁嘉善眼中生了恨:“母亲,我没想到您竟然是这样的势利小人!
别人糟蹋我也就算了,连你也因为我嫁得不如宁明歌,来踩我一脚?
先前宁明歌没来的时候,我们母女亲亲热热。
现在她来了,您就看不上我了,是不是?
难道就因为她嫁了梁靖得了宠?”
周萍没想到女儿会这样口无遮拦。
她在家里放肆也就算了,若把这副脾气带到国公府去,今后可有苦头等着她吃!
周萍今日有心治一治女儿的脾气,“你若不是我的女儿,平心而论,你哪里比得过明歌。
她见人就笑,你整日嘴里没一句好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