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
谢凌鸢想都不想就回答。
上辈子,她问过很多次这种问题,但每次得到的回答都是一片空白,师兄们不会和她多言,总是沉默以待。
久而久之。
这个问题的答案是什么,她已经不在乎了。
她现在在乎的是自己可以走多远,活多久,仇能报几分。
秦玉照颦了一下眉毛,对谢凌鸢的回答感到极其不满意,她不想知道,他就偏要让她知道!
秦玉照将当中缘由细细道来:“你这几位师兄之所以会这么对你,全因你身上长了一截魔骨,是上古魔神寂涯的精魂所在,换句话,你是魔神转世。”
“当年长虞真人收你入云剑宗,原本是想以仙门之力镇压,但你身上的魔气日益渐盛,长此以往,定会危害人间,民不聊生。”
“为保你的性命,也为避免苍生少受祸乱,他们只能让你做个普通人。废你修为,伤你根基,断情绝爱,无欲无求,如此方能平息魔骨。”
“而你的心头血,看似用来滋养云婉清,实则是加强封印。云婉清是为了苍生,以身作容器,封印你的灵根和金丹,而非换命。”
他的声音低沉而具有张力,语气柔和又不乏生动,一字一句,快慢得宜,简直有种引人入胜的魔力,仿佛能说进人的心坎里。
谢凌鸢听完,眼睫毛都没动,只是稍微转动了一下眸子,无所谓道:“故事编的不错。”
“我编故事?你说我编故事???”
“谢凌鸢!我说的可是句句属实!”
秦玉照“唰”的一下站起身,有点炸毛。他掏出问心石,握在手中,一字不落的又说了一遍。
话音一落,问心石散发淡淡的绿光,照亮谢凌鸢的眼底。
“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他颇为得意地朝谢凌鸢抬了抬下巴。
谢凌鸢勉为其难地“哦”了一声。
语气和面容,都很平静。
秦玉照:“……”
我恨你像块石头般无动于衷!
秦玉照这人,性子带点孩子气,最喜热闹,周围环境越热闹,他越兴奋。
如果热闹不起来,他就会向只开一次的昙花,迅速枯萎。
就像现在。
他耷拉着脑袋,蹲在谢凌鸢身边,手指戳了戳谢凌鸢的手臂,撇着嘴角问:“你真的一点都不在乎?”
他的语气可怜巴巴,像一只被主人抛弃的可怜灵宠,正在摇尾乞怜,祈求新主人的疼爱。
桃花眼水汪汪,一动不动,看着谢凌鸢。
谢凌鸢颦了颦眉,道:“有点在乎。”
这四个字,无疑是一道光打进秦玉照心里,他立马坐下,贴着谢凌鸢:“比如?”
谢凌鸢想了想,说:“我从未害过人,也曾执剑斩过妖魔,就算我是魔神转世,那又怎么样?”
秦玉照听完她的话,怔愣了片刻,半晌没回过神。
他睁大眼睛,脸上闪过一丝讶异,瞳仁深处的光有些碎裂,分散出道道裂缝,亦如他此刻的心,不着痕迹地裂开了许多痕迹。
少倾,一道鸟鸣飞入他的耳朵,肩膀一沉,雁回笔直地站在他的肩头。
他也回过神,扬起嘴角笑:“自古正邪不两立,魔便是魔,生来便是站在人仙两界对立面,除魔务尽,是我们修仙者的职责。”
谢凌鸢冷笑一声,出言讥讽道:“怪不得天地分六界,唯有人才是万物之灵。人会分善恶,修了仙,倒是善恶不分了。”
秦玉照闭了闭眼,再次语结。
识海里传来雁回尖锐的嘲笑,他龇了龇牙,反手擒住雁回的脖子,用力一甩。
有多远,扔多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