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样做可谓用心良苦,但结果却不尽如人意,老夫人嫌他不向着自己,是个不孝子,母亲又觉得与他恩爱不再,性情变的越沉默冰冷,想来父亲心里的苦,也只有他自己知道吧。
凤元良不解而又焦急,“母亲,你这说的什么话!雅萱不是不舒服吗,你看她脸色这么难看——”
“我的脸色就不难看了?”老夫人不依不饶,把桌子拍的啪啪响,“我这也气着,你怎么就不来问问我?”
苏姨娘也见不得凤元良那么紧地搂着薛氏的肩膀,一脸的醋意,“可不是吗?老爷,姨母才一回来,就给气着了,这身体才休养得好一点,就又生这么大的气,真让人担心呢。”
凤元良抿紧了唇,母亲这分明就是有意跟雅萱过不去,他能说什么?再说狠了,就成了顶撞母亲,又该惹是非了。
薛氏已经缓过劲儿,白着脸把他推开,“老爷,我没事了,你去照顾母亲吧。”
“雅萱,这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跟玉梅怎么吵起来了?”凤元良如坠五里雾中,忽地惊道,“怎么这么多银两,哪来的?”
苏姨娘脸色吵一变,忘了把这些银两藏起来了!“这——”
“父亲容禀,”凤若桐接过话来,眼神幽冷,“这是苏姨娘房间的暗格里找出来的,母亲怀疑这些银两是苏姨娘贪了布庄的钱,正要问个清楚。还有,”她一指门口瑟缩着的几个人,“她冤枉我偷了她的金饰,还带人到我院儿里去搜什么男人,毁我声誉,母亲是要问个明白,并没有要害苏姨娘。”
老夫人顿时大吃一惊:她是接到玉梅的信儿,说布庄的事漏了,这才急急赶回来,原本是想跟玉梅套好词儿,怎么都别认的,怎么还让薛雅萱搜出银两来了?
“什么?”凤元良又惊又怒,瞪向苏姨娘,“玉梅,此事当真?你贪布庄这么多钱,是想做什么?还有,若桐院儿里怎么会有男人,你到底要做什么?”
看来人是对玉梅过于放纵了,她连如此大胆的事都做的出,更是要陷若桐于不义,不可原谅!
“老爷,我没有!”苏姨娘仍旧咬牙不认,“我没贪布庄的钱,这些、这些——”
“这些银两是我交给玉梅替我保管的,”老夫人忽然理直气壮地接上话,“元良,你不是连我都要怀疑吧?”
凤若桐眼中精光一闪:是了,老夫人肯定会用这个当借口,替苏姨娘开脱,可惜是晚了一步,否则苏姨娘受罚成为板上钉钉之事,老夫人也救不了她。
看来,此番又是白费功夫了,可恨!
“哦?”凤元良怒气一窒,“这是母亲的银两?”
“是啊,老爷,这的确是姨母的银两,我一直没告诉老爷,是我的不是了。”苏姨娘暗暗欢喜,果然还是姨母有办法,她之前怎么就没想到这个理由呢?
凤元良奇怪地道,“母亲要玉梅保管这么多银两做什么?”平时老夫人的月钱都是五十两,她吃穿用度又都有雅萱细心照应着,也不会亏着她,她怎么还留这么一手?
老夫人一瞪眼,“怎么,难道你还怀疑我这银两来路不正不成?”
“母亲,我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我备不时之需的!”老夫人故意瞄了薛氏一眼,“这世道还不就这样吗?连自己亲生儿子都依靠不得,自己不留个退路,到时死了,连口棺材都买不起!”
薛氏才缓过来,闻言又是一阵气闷:我早晚让母亲气死算了!
凤若桐轻轻握了握她的肩膀,低声道,“母亲稍安勿躁,祖母这是故意针对你,好将银两的事和苏姨娘要害我的事蒙混过去,你且不可如此生气,不然就上了她的当。”
薛氏心中一动,看到老夫人眼里那算计的光,这才恍然醒悟,不禁暗暗佩服凤若桐的冷静机智:亏得自己跟老夫人相处了这么多年,居然一时被苏姨娘气昏了头,连她这点心思都没看出来!“放心,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