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崇义愤愤道:“看到了,何止是看到,还差点被这位腰圆膀阔的大刀女侠给砍了一刀。
父亲,这事你可做的真不地道,没事招惹这位苏大人作甚?
你可知道他如今无聊到什么地步?他竟然安排小厮守在门口,见人就拉进府里畅谈兵书呢。
他那位闺女,啧啧,简直跟幽州大汉一样彪悍,别说正妻,给侯府当丫鬟都摆不上台面。这事该怎么收尾?”
一向威严的镇北大将军,再次轻抚额头,露出了罕见的羞赧笑容,讪讪道:“喝酒误事呀!
不怕不怕,反正当初订的只是娃娃亲,我答允你会娶他的宝贝女儿,可没承诺给他女儿正妻的名分,大不了给一个侍妾咯。
他要是不愿意,那就干脆拉倒,我也不稀罕跟这书呆子结为秦晋之好,真是丢人现眼。
不过你也别太担心,这次朝廷兵幽州,这个书呆子但凡懂得人情世故,现在估计已经在写退婚文书,准备跟我们张家划清界限。”
张崇义释然微笑,缓缓点头道:“有道理,他身为兵部侍郎,铁定要站在朝廷那边,必然要我们幽州斩断关系。这门亲事多半要作废了,太好了!”
张道冲转身直视着张崇义,眼中满是慈父柔情,轻拍着他的肩膀道:“你虽然只有十七岁,但我张家的儿女都是边疆铁血喂大的,向来比寻常官宦子女早熟早慧。我在十七岁的时候,你大哥已经出生。
你成家立业后,要以维护张家为己任,好好经营涿郡,厉兵秣马。
打完这一仗,我们再观望观望,看看朝廷局势会如何演变,但教出现一丝可乘之机,你要随时随地做好挥兵南下的准备。
幽州太小,张家的心太大,张家的儿女志向更大,要在更为辽阔的舞台施展拳脚。
虽说你大哥是嫡长子,继承幽州家业合情合理。然而张家一旦入驻永安城,那就是另一番局面,这份家业由谁来继承,就看你们在打天下的过程中,谁立下的功劳更大。
你二哥所作所为让我大失所望,你可不要让我再失望。
张家的枪不管多么锋利,永远只能对外,绝对不能对准张家自己人。”
张崇义听着热血沸腾,双眼炯炯光看着父亲,就是傻子也听得出来,父亲这是在暗示,张家只要坐稳天下,他也许有继承家业的希望,颤声道:“父亲放心,孩儿定然不辱使命。”
张道冲拍拍他的肩膀,心里的话一股脑儿倾泻出来,倒像是轻松许多,转身意欲离去。
张崇义扭扭捏捏道:“父亲,我这次还带了一个小妾回来。”
张道冲停下脚步,蓦然转身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找个小妾也在情理之中。那明天就给你来个双喜临门吧,中午娶妻,晚上纳妾,我张道冲才不管那些乱七八糟的繁文缛节。
等下你就不要和她们见面了,直接去新府邸熟悉环境,明天准备迎亲。
这边的事情,我已交代清楚,你三爷爷三奶奶会帮你处理妥当。明
天我会安排八抬大轿送新娘子过府,八百精骑送亲,全城文武百官都来参加婚礼,把这桩亲事做的轰轰烈烈,让这位名动天下的青衫宛丘风风光光嫁入张家,也算是给足了郦元乐的面子。
这老小子运气好,遇到我这个不拘一格的亲家翁。咱张家省了聘礼钱,他郦家也省了嫁妆钱,彼此都不亏欠,算是扯平了,哈哈哈哈哈。。。”
父子顺着长廊原路返回,将近书房时,老郡守张平之已在门口迎候,张道冲笑眯眯道:“老叔,明天的送亲事宜可就辛苦你和三婶了。我有事要出去一趟,明天上午准能回来参加婚礼。
涿郡的公务,近期你先署理着,别急着当甩手掌柜,等大婚过后,你再一点点移交给他。
朝廷兵马没这么快兵临城下,涿郡防务老叔你带着崇义先熟悉熟悉。”
张平之笑呵呵不停点头,等到镇北大将军吩咐完毕,才试探性凑近张崇义道:“小子,你那个小妾怎么安置?”
张崇义尚未搭话,张道冲道:“明天等婚礼结束后,傍晚安排一顶桥子把那个小妾送进新府,好好安顿一下。嫁入咱们张家,总不能委屈人家。”
说完,张道冲大步流星离开了郡守府,不知去向。张平之派人陪同张崇义去新府邸。
出了郡守府大门,谢方中和侯长贵等老兵已在门口等候。众人在郡守府沐浴用餐,换上新衣衫,虽然都是较为寻常的黄色锦服,外面披着织锦大袄,那些瘦骨嶙峋的老兵心情激荡,毕竟好些年没有穿过新衣衫,尤其是从来没有穿过这等漂亮合体的锦衣,无不精神焕。
众人见面寒暄几句,张崇义乘坐马车,谢方中当做马夫,在一员骑兵的引领下前往新府邸。一路上那些老兵都在不住回头观望,咋没见到那位天仙夫人随行呢?
一行人沿着郡守府左侧大道一路往前,终于在一条略显静谧的街道尽头,看见一座豪华府邸。
大门巍峨高耸,牌匾上挂着“张府”两个全新的鎏金大字,笔走龙蛇。
漆红大门上雕镂着祥云瑞兽,门口坐着两头白玉雕成的大狮子,威风凛凛。
十几名穿着整洁的家丁丫鬟正在门口翘以待,看见骑兵带着一伙陌生人过来,那些家丁丫鬟都是大惑不解。
走到门口,张崇义掀开车帘准备跳下马车,那些家丁丫鬟满脸欢喜,纷纷跪倒在地,齐齐叫道:“参加四公子!”
张崇义扫了一眼,又惊又喜,原来这些都是镇北侯府,长期在见贤院里伺候他的丫鬟小厮。
见贤院是张崇义居住的院子,身为侯府四公子,府里原本给他安排了甲等丫鬟两名,乙等丫鬟四名,丙等丫鬟十二名,随身家丁八人,嬷嬷十六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