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元乐躲在四匹战马围成的保护圈里,不时挥刀劈断一些飞来的箭矢,纵声道:&1t;p>
“我是大燕皇后的父亲、大燕国丈郦元乐,此处是大燕国境内,你们到底是什么人,胆敢袭击皇后的亲人,难道就不怕诛九族吗?”&1t;p>
可是两边山林的人一言不,只是默默的朝着他们射箭。&1t;p>
那些箭雨简直是无穷无尽、无休无止,射完了一拨,又是一拨,射完了一轮,又是一轮。&1t;p>
此刻除了他们父子四人,两百名家将所剩无几,马车里的妇孺也死的差不多了,马车的底部流出了一滩滩触目惊心的血迹。&1t;p>
支撑了片刻,那四匹战马不知不觉就被射成了刺猬,再也支撑不住,悲鸣一声,轰然倒在地上。&1t;p>
父子四人失去了战马的掩护,彻底暴露在箭雨之下,急忙冒着箭雨往前方的石壁跑去。&1t;p>
好不容易躲在石壁之下,有一面的箭矢射不到他们,只要格挡另一边的箭雨,相对而言就轻松一点。&1t;p>
郦高陵顺手抄起一根羽箭,仔细一看,骇然道:“父亲,这是制式弓箭,他们不是马匪,而是正规军。”&1t;p>
郦元乐心里顿时凉了半截,一边挥舞着腰刀拨开绵密的箭雨,一边大声骂道:“你们到底是谁的兵马,你们知不知道截杀皇后的亲人是死路一条?”&1t;p>
思虑缜密的郦千山惨然道:“父亲,你还不明白吗?此处距离永安城不到三百里,没有张崇义的诏令,谁敢对我们家痛下杀手?”&1t;p>
郦高陵猛一回头,看了一眼马车旁的尸骸遍地,马车底下的鲜血成河,眼中如欲冒出火来,痛不欲生叫道:“娘,菲儿。”&1t;p>
一声堪堪喊完,他就失魂落魄的从那块石壁冲出去,快步奔向马车。&1t;p>
郦元乐等人连声喝道:“别冲动,回来。”&1t;p>
然而已然迟了。&1t;p>
随着密如暴雨的箭矢对着郦高陵射去,这位武功不算差的郦家二公子顷刻间就被射成了马蜂窝,双眼瞪得跟铜铃一样大,死不瞑目地倒在地上。&1t;p>
郦元乐握刀的右手在抖,双腿在抖,全身每一块肌肉都在抖,怒不可遏地仰天吼道:“张崇义,你太狠了。”&1t;p>
他不骂还好,之前射过来的都是寻常弓箭,等他骂完张崇义,铺天盖地飞过来的都是火箭,几百根火箭就像恶魔一样,扑簌簌地落在他们四周。&1t;p>
这条山道上遍地都是枯黄的落叶,一层又一层的落叶叠在一起,是最好的燃烧物,一见明火立刻哔哔啵啵烧了起来。&1t;p>
郦元乐、郦千山、郦幽谷父子三人一见到火光飘来,情知不妙,纵身贴着那块石壁往上爬。&1t;p>
可是身后的羽箭还在源源不断的飞过来,就像是饥肠辘辘的饿狼一样,疯狂的追着他们撕咬。&1t;p>
他们一边攀着岩石,一边挥刀劈砍箭矢,当真是左支右绌,狼狈不堪。&1t;p>
父子三人的武功都不算弱,然而在上千把强弓硬弩的密集齐射下,又在这片最利于伏击的苦岭山道,几乎只有被打的份,没有还手之力。&1t;p>
沿着石壁爬了三四丈,郦千山刀法慢了半拍,一根箭矢透过他的刀气,射在他的后腰上。&1t;p>
痛的他手脚一软,再也抓不住石壁,滴溜溜往下滑落,跟着一轮箭雨毫不留情地射在他的身上,将他活生生钉死在石壁上。&1t;p>
郦元乐回头一看,不由心如刀割,只见插满箭矢的郦千山顺着石壁掉进刚刚汹汹燃烧的火海中,很快就烧了起来。&1t;p>
郦元乐大吼一声,忽然提刀从石壁上一跃而下,纵身窜进密林之中,想要寻找伏击的人,郦幽谷紧紧跟在他的身后。&1t;p>
父子二人借着大树的掩护,一路上左闪右避,总算是摸近了几十步,提刀对准最近的一排伏兵恶狠狠砍去。&1t;p>
郦元乐能够凭借战功进入兵部,武功自有其独到之处,虽说他郦家的武功算不上顶尖武学,但对付寻常的士兵还是不在话下。&1t;p>
只见他刀气如虹,一阵左砍右劈,几个回合就砍死了十几个伏兵。&1t;p>
虽说伏兵都换上了荆州地区常见的马匪衣服和刀枪箭弩,但郦元乐只消看上一眼,就瞧出了他们绝对不是荆州兵马,更不是什么马匪。&1t;p>
他们遭到反攻后,惊慌失措之下,说的话明显都是幽燕一带的方言。&1t;p>
郦元乐更是怒火冲天,提刀杀一个,就愤怒地骂一句:“幽州蛮夷。”再杀一个,又骂一句:“不念亲情。”&1t;p>
伏兵死伤三十几个人后,很快就有厉害人物出来了。&1t;p>
一名蒙着黑纱、穿着灰衣的魁梧将领从斜刺里杀出来,手持一柄常见的腰刀,用力劈华山的招数当头斩下。&1t;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