寇登和张擒虎刚要跟过去,张崇义扭头喝道:“全部站在这里,一个人都不许动。”&1t;p>
寇登和张擒虎两个直肠子完全不知道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大眼瞪小眼,眼巴巴看着盛怒的皇帝陛下拖着刘豫消失在廊檐后面。&1t;p>
沿途所有侍卫太监宫女都被张崇义前所未有的举动吓住了,偌大的一座皇宫几乎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凝视着他的一举一动。&1t;p>
风,不再吹。&1t;p>
树,不再摇曳。&1t;p>
人,不再说话。&1t;p>
宫殿,好像坟墓。&1t;p>
来到椒房殿门外,值守的太监宫女全都吓得跪地迎接,一句话都不敢说。&1t;p>
张崇义看也不看他们,一脚粗鲁的踹开殿门,拖着刘豫走进去一看,却见到一番更加诡异的景象。&1t;p>
只见皇后郦宛丘穿着一身缟素,披麻戴孝跪在大殿中央,目光散漫地迎接着张崇义的到来。&1t;p>
她的面前摆着一口大铁锅,里面,许多纸钱正在熊熊燃烧。&1t;p>
不远处,站着一个手足无措的庄甜儿,神色慌慌张张。&1t;p>
张崇义一脚将刘豫踹翻在地,用脚狠狠地踏在他的胸口,骂道:“说呀,你喜欢告密,我现在让你当着皇后说个够。”&1t;p>
刘豫被他踢得七荤八素,感觉四肢都快断了,五脏六腑都快碎了,口里呵呵呼哧呼哧,缠夹不清地喊着:“娘娘,救我。”&1t;p>
郦宛丘凄然看着狼狈求救的刘豫,惨笑道:“救你,谁来救我呢?”&1t;p>
张崇义一脚踏在刘豫的脑袋上,将这个吃里扒外的太监踏的脑浆与血浆齐流,送去了阎王殿。&1t;p>
他狠狠地看了一眼郦宛丘,愤然道:“你不该知道的事情,为什么要千方百计去打听呢?知道了对你有什么好处?”&1t;p>
郦宛丘肩膀颤抖,傻笑一下,水汪汪的大眼睛里无数泪花闪烁,冷笑道:“我不该知道的事情?我的夫君瞒着我,带人去袭杀我的父母兄弟,灭了我的满门,这事我不该知道吗?”&1t;p>
“是,你不该知道。我杀他们,是因为我想留住你,而不是想逼死你,你懂不懂?”&1t;p>
郦宛丘大眼睛里的泪水一条条淌出来,而不是一滴滴,凄然道:“你想留住我?你杀光我的家人,就是想要留住我?呵呵,天下还有这等荒诞可笑的谎言么?”&1t;p>
“张崇义,你从来没有哄过我,难道连一句假话都不会说么?你为什么就容不下我的家人呢?”&1t;p>
张崇义终于忍无可忍,大声咆哮道:“我为什么要容下你的家人?你的家人都是什么东西?他们从来没有把你当做家人,你知不知道?”&1t;p>
“从你离开潭州,被送往京城那一天,他们就没把你当做家人,你只是一件贡品,为他们谋取利益的贡品罢了。”&1t;p>
“你逃出京城,嫁往幽州,整整五六年,你每年都会给他们写信,派人给他们捎去幽州特产,他们可曾给你回过一封信?回过一句话?”&1t;p>
“你当他们是家人,他们当你是家人了吗?当我这个女婿是家人吗?”&1t;p>
“前几个月在荆州兵营里,你那个父亲明明见到我了,为了脱险,竟然拿我的性命向廉斩邀功,还把荆州百万石粮草一口气送给了范进。”&1t;p>
“你的家人差点将我推入万劫不复之地,你难道不知道吗?”&1t;p>
郦宛丘当真是心如死灰,眼中流着泪,嘴角挂着冷笑,大声反驳道:“不管你说什么,他们都是我的家人,是我的父母,我的兄弟,血肉至亲,打断骨头连着筋。”&1t;p>
“我早就跟你说过,我知道他们生性凉薄、无情无义,谁都可以杀他们,唯独你不能杀他们,你杀他们让我如何自处?”&1t;p>
“张崇义,我从来没有想过你会是这样的人,偷偷摸摸出了宫,就是为了杀我的家人。”&1t;p>
“你狠,你够狠,能够成为一代帝王,果然都是冷血之人。我郦宛丘瞎了眼睛,才会嫁给你,是我瞎了眼睛。”&1t;p>
她一边恶狠狠的骂着张崇义,忽地从袖袋里掏出一柄匕,反手扎向自己的眼睛。&1t;p>
张崇义和庄甜儿吓得心胆俱裂,连忙冲过去阻止。&1t;p>
然而还是迟了一步,她先是一刀划破双眼,随后反手一抹,锋利的刀尖无情划破娇嫩雪白的脖颈。&1t;p>
随着一道灼热的血水如喷泉一般涌出去,郦宛丘颓然倒在张崇义的怀里。&1t;p>
“张崇义,我恨你。。。”&1t;p>
说完这句话后,她手里带血的匕铮的一声掉在地上,一代青衫宛丘就此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