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依诺坐上开往桐城的高铁,她看着窗外飞逝的景物,觉得自己真的疯了。听到他说“我爱你”三个字时,她什么都顾不得了。只想见他。
可是现在坐在这里,她才现自己太冲动了,她就这么回去,实在太不计后果了。她越来越坐不住,一腔热血慢慢冷却下来。
她靠坐在椅背上,好几次想要下车,最终都没有下,一站站路过去,地名越来越熟悉,宋依诺的心跳也渐渐失了。
当桐城两个字由列车播音员反复用中英文念出来时,她的心跳得跟心脏病人一样。完全找不到规律。窗外缓缓出现熟悉的建筑。宋依诺激动起来。
从来没有觉得回桐城是一件这么让人兴奋又期待的事,刚才在列车上的纠结一扫而空,她按着砰砰直跳的心脏,在心里说:“沈存希。我回来了。”
她随着人流下车,步出出站口,傍晚的落日染红了半边天,金光洒落在桐城的每个角落。美不胜收。宋依诺站在出站口,周围都是神色匆匆的行人,她闭上眼睛,伸开双手,像是在拥抱这个城市。
不管这座城市给了她多少失望多少辛酸多少泪水,她依然想要回到这里来,因为只有这里才能给她归宿感。
眼睛忽然被人捂住,宋依诺吓得不轻,她只听说过当街抢孩子的,没听说过当街抢女人的。她张嘴欲尖叫,唇上温温软软的,还有灼热的呼吸扫过。腰上伸来一只大掌,将她牢牢禁锢,她身体的曲线贴到男人身上。
宋依诺脑子里嗡了一声,随即用力挣扎起来,哪个登徒子这么大胆。敢当街非礼她?她非得打得他满地找牙不可。
她呜呜的大叫,嘴被对方堵住,她不出声音来,急得满头是汗,她扔了手里的东西,双手去推男人。男人纹丝不动,激烈的吻着她。
宋依诺挣扎不开,想要喊救命,又不出声,感觉对方的吻越来越激狂,隐隐有失控的征兆,她急中生智,抬起腿就往男人的裆部踢去。
身上的禁锢倏地消失,眼睛也重见光明,耳边传来男人含笑的调侃:“宝贝,悠着点,踢坏了谁给你后半生性福?”
宋依诺睁眼看去,眼睛被他捂久了,有些模糊,她看见沈存希就站在离她不到一米的距离,她出现幻觉了吗?他怎么会来这里?怎么知道她乘这班列车回来?
她连忙揉了揉眼睛,再定睛看去,沈存希双手随意搁在西裤口袋里,悠闲的站在那里,如芝兰玉树般。平日里冷漠犀利的凤眸含了笑,一瞬不瞬地注视着她。
他唇边上还残留着她的唇膏颜色,说明他们刚才有过怎样激烈的拥吻。
宋依诺的心跳停滞了一下,复又急跳起来,她撑大眼睛,连刚才的惧怕都忘记了,她诧异道:“沈存希,你怎么知道我会回来?你不会在我身边安插了眼线吧?”
沈存希走近她,大手将她的脑袋按在自己的胸膛,他说:“为什么不说我们心有灵犀一点通呢?”
他的心跳如她的一般,凌乱、失,呼吸里满是他身上清冽的烟草味道,她刚才居然没有认出他。也是,哪有人敢在大庭广众下强吻别人,也只有这个强势得不可一世的男人才做得出来。
他的胸膛震动,接着他低沉的声音传入她膜中,“诺诺,你终于回来了,我很想你。”
听到她说“你等我”三个字时,他的心狂烈的跳动起来,想都没想就开车来了高铁站,去售票厅查询了最近时段从江宁市到桐城的高铁,他就一直在这里等着。
他不知道她到底会不会回来,只是执拗的等着,看着一波波人潮从眼前走过,始终不见她的身影,他很想打电话问她,会不会回来?或者走到哪里了?
但是每一次执起,他都没有拨打过去。从来只讲究效率,不会空等的他,居然在高铁站外傻傻等了两个多小时。无数的期待之后又是无穷尽的落空,他终于等回了她。
看见她走出高铁站,他激动得浑身都在轻颤,看她伸开双手做出拥抱的姿势,他就再也忍不住快步走过去将她抱进怀里。
所有的等待与思念都倾注在那一吻中,他想让她知道,他有多想她。想得甚至不管时间不管地点,不管老头子有没有派眼线跟着他,他只想吻她拥抱她。
这一刻,她在怀里,就是他灵魂里最大的救赎。
宋依诺热泪盈眶,她忐忑不安的心终于落了地,她缓缓抬起垂落在身侧的手,搂住他劲瘦的腰,小手捏着他的衬衣,她轻声道:“我也想你了,很想很想。”
沈存希眸里的笑意像千树万树的梨花绽放,俊美得动人心魄。他搂紧了她,这世上,大概再没有两情相悦更让人欢喜的事。
过了一会儿,宋依诺的理智慢慢回归,感觉到路过的行人纷纷投来注视,她轻轻推了推他,“沈存希,我们回家好不好?”
沈存希低头在她额上亲了亲,这才松开她,弯腰去捡掉落在地上的东西。
宋依诺脸颊烫,她拍了拍脸颊,见他弯腰蹲下去捡东西,她忽然想起自己是直接从商场里出来的,她连忙低头看去,就见沈存希手里抓着一件性感的bra,她终于明白刚才那些路人为什么频频看他们了,她捂着脸,呻吟:“丢死人了。”
沈存希胸膛震动了两下,然后迅捡起地上的东西,神色如常的牵着她的手,贴在她耳边说:“回去穿给我看看。”
宋依诺脸上的红晕一直蔓延到耳根后,烫得惊人,她真想扒条地缝钻下去,躲起来不要见人了。
沈存希牵着她的手,一路来到停车场,将她的包放在后座,他拉开副驾驶座的车门,看见她满脸不自在,他闷笑了一声,这丫头有时候真的可爱得让他无法不心动。
“上车吧。”
宋依诺感觉到他滚烫的呼吸就在耳后,她连忙坐上去,心里一阵阵紧张。虽然他们是成年人了,但是想到他们在一起有可能生的事,她还是紧张得想逃。
沈存希关了车门,迅绕过车头上车,动车子往依苑驶去。车厢里很沉默,宋依诺双手交握着搁在膝盖上,偷眼瞧他,见他也正看过来,她立即收回目光。
咦,不对!
宋依诺转头望过去,看到沈存希额头上有伤,伤口不大,沁出的鲜血已经凝固,她睁大眼睛,紧张的问道:“沈存希,你受伤了?”
说着她倾身过去,才现他雪白的衬衣上也有斑驳的血迹,刚才她竟然没有现,真是该死!
见她拿手来触碰他的额头,他连忙伸手拉下她的手,说:“坐好,我在开车。”
“沈存希,你怎么会受伤?”宋依诺心疼极了,她想起几个小时前他给她打电话,他消沉的语气,那个时候就已经受伤了吧,“你怎么不去医院处理,为什么这么任性?”
宋依诺心疼得快哭了,她不在他身边,他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以他在桐城的地位,应该没有人敢往他头上砸东西,那么敢拿东西砸他的人,除了他老子应该不会有第二个人。
他和沈老爷子又吵架了吗?是因为她吗?宋依诺心里既内疚又难过。
沈存希瞧她忽然自责的模样,他不甚在意道:“就是一点皮肉伤,没事的,别自责,跟你没关系。”
他越是轻描淡写,她就越难过。她看见前面有药房,连忙叫他停车,沈存希在路边停下车,她推开车门跳下车,飞快冲进药房,不一会儿就提着一袋子药回到车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