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我送你的是礼物,不是交易。送礼物最重要的就是让收礼的人开心,现在我知道你很满意了,那对我就足够了。尤其现在通过这件事我还知道,你对待朋友足够坦诚,你的人品如同我相信的一样,那我就更开心了。钱我不需要,既然你告诉了我这些我不了解东西的价值,东西你安心留着就好了。坦白说,你还为我解决了一个麻烦呢。否则的话,我在立遗嘱的时候,恐怕还要为如何恰当的处理这些东西愁呢……”
类似的话,类似的想法,就像康术德曾经对宁卫民说过的一样。
或许是“一白遮百丑”吧。
当见识到亨利·拉卡米耶与自己认识里完全不同的一面,宁卫民对这个法国“老钱”一切负面看法全没了。
当然,或许也是“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吧。
哪怕原先厌恶过他的自大和傲慢,看不惯他的无知和自以为是,但这一次受尽了人家的好处,宁卫民也倍感他的可亲可敬。
再之后,宁卫民就回去重新认真盘点起自己房间里的东西来,越看就越是激动。
不用说,他是肯定不放心把那些精美的小件和瓷器这类东西留在法国的,真要是丢了,或者被女佣打扫房间时弄破了,他哭都没地儿哭去,那不成了民族罪人了。
所以接下来的日子里就是他把这些东西里那些最易碎的,最要紧的东西打包,想要弄回国去。
光买纸箱子和作为填充减震的软包装,他就花了十几万法郎,而且还得他自己亲力亲为,把所有要带的东西都封存好。
这还不算,这些东西怎么出海关,怎么带走,也是麻烦事。
以法国的具体情况来看,他想要将宝贝们光明正大的走航空托运,弄回国内,是根本不可能的,这要让法国海关给拦截,他跑不了一个文物贩子的罪名。
而且因为意识形态不同,从西欧飞大陆内地查的特别严格,很难鱼目混珠。
后来,想来想去不得其法的宁卫民还是靠请教亨利律师,获得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得花钱,花大钱,才能曲线救国。
他花了五百万法郎包了一架专机从巴黎飞东京。
然后把LVmh送给他的各色礼物,还有这些瓷器的包装箱都送上了飞机,就以商业样品和个人私人物品的名义报了关,顺利过检。
就这样,11月3o日,他才终于从法国离开,带着这些珍贵的宝物和一大批的LVmh的奢侈品和酒水回到了东京。
至于这些文物怎么再从东京往国内弄,那就是他今后继续操心的事儿了。
反正宁卫民在东京也一直没断了买东西,从距离上看日本也比法国距离国内更近。
先把东西弄过去,大不了就再想办法呗。
实际上,完全可以这么说,现在的东京不但成了宁卫民的私人银行,也已经成了他往国内倒腾回流文物的转运站了。
至于这一次坐飞机,那肯定是宁卫民目前为止最体面的一回了。
这次别说什么头等舱,商务舱了,连机长的驾驶舱宁卫民都待过了。
三个法国的空乘小姐就伺候他一个人,像想什么时候起飞,整艘飞机全听他的指挥。
这感觉,那是真爽啊。
也就有过包车经验的宁卫民,这头一次上包机,就体会到了有钱人为什么都喜欢买私人飞机了,这滋味就是爽啊。
只可惜给这些古物打包装箱实在是个熬人体力活,宁卫民实在是太疲劳了,上了飞机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否则话,他还真得好好体验体验这种仨金大丫鬟,围着自己忙乎的滋味呢。
而接机的工作,则是边罡和郑强负责的。
他们带着大使馆的熟人一起来的,一起帮忙办理了这些货物进关的手续。
于是一下了飞机,宁卫民才算是真正放松了,回到了自己的“海外军事基地”,再不用自己负责这些琐事的感觉真好。
除此之外,他还从两个下属的嘴里知道了坛宫饭庄在大阪和京都的分店都已经基本恢复了经营的好消息。
最让他喜出望外的,是边罡告诉他,农大从京城来的五百斤胭脂米新米,还有处理干净,塑封好的一吨干栗子蘑已经到日本来了。
现在都存在港口的仓库里,等着他去提货。
于此同时,还有一个最让宁卫民不屑,却又尽在意料中的消息。
边罡告诉他,说亚洲糖王郭氏家族已经尝试过各种办法联系他了,甚至请大使馆的人出面代为联络。
这是慌了吗?
这会,终于轮到对方吃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