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混小子呢?”
一道显得怒气冲冲的声音,在风家宅院中响起。
“张老夫子,您怎么来了?”
房间里的风清安听到了殷氏惊讶的声音,随后便是他大哥风清平恭谦有礼的声音,
“恩师!”
“承文啊!你弟风清安在何处?”
苍老的声音缓和了一些,但依旧是怒气冲冲,只是按耐住了。
“他还在卧房!”
“这都几时了,居然还在贪睡,我且问你,这孺子昨日曾扬言要当衙内,此事是否当真?”
“确有其事,但这只是我安弟一时玩笑之言,还请恩师切莫当真。”
风清平看了一眼面前这位须皆张的老人,这是村学中的教书先生,也是他的启蒙与授业恩师,同样也是他二弟如今的启蒙老师。
“引我前去,我要当面问一问这孺子!”
“是!”
风清平却有担忧的看了一眼,被恩师握在手里油光锃亮的竹鞭,看了一眼殷氏,眼中露出一丝无奈,只能转身引路。
哐啷~
卧房的门被推开了,拎着竹鞭的老先生跟着一位半大少年走了进来,而房间中,却是一名骑在窗沿上的孩童,正是察觉到了不妙,想要翻窗逃走的风清安,可惜因为昨天被痛殴了一顿,行动有些迟缓,慢了一步。
“先生早!”
六目相对,风清安骑在窗沿上,脸上挂着乖巧的笑容,向这位村学老夫子问好。
“你这是在做什么?”
张老夫子面无表情的看着这扬言要当衙内的顽童。
“回先生,小子平素爱翻窗!”
风清安张口就扯,总不能说他见势不妙准备跑路吧,虽然他这打算明眼人都能看出来,但是说出来就有些不好意思了。
“伱是在告诉老夫,你不喜走正道?”
张老夫子捏着竹鞭的手都紧了几分。
“不不不,先生误会了,我只是偶尔翻窗户,平时我还是喜欢走正门,行正道的。”
风清安连忙从窗户上跳下来,跑是跑不掉了,还是老老实实的面对吧。
“是么?可是老夫听说你想当衙内?”
“先生,我若说,这只是小子一时戏言,你信吗?”
风清安看着极具威严的苍老面孔,小心谨慎地询问道。
张老夫子是十里风家岗少有的异姓户,即便如此,在这风家岗中,张老夫子仍旧是备受尊敬,因为他的存在,将村子的文化水平都拉高了一个层次。
读书人嘛,况且还是如此年纪的秀才,最惜名节,更爱面子。
风清安可是知道的,自从他大哥考上了举人之后,这位老先生就多了一项爱好,平素没事就喜欢外出访友,也没别的事,就是在不经意间显摆一下自己的得意门生。
“戏言?老夫昨日在程家沟都听到了你风衙内的鼎鼎大名了!”
张老夫子盯着眼前的顽童,冷笑道。
“程家沟?这都有二十里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