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战死的那一年,祖父大人便告老还乡了,叔父大人,您不知吗?也是在同年,我们这一支便不再是主家了。”
“与我有关?为何无人与我说?”
武判官反应过来,如此之多的大事,都在自己战死的那一年生,必然与他脱不了干系,可是他直到今日才知晓。
“便是与叔父您说又有何用?当时叔父您连鬼神都不是,不过一缕战死边疆的亡魂而已!”
徐泽笑容依旧。
“当年若非祖父大人告老还乡,您哪还能此安享鬼神之尊。”
“我爹为什么要告老还乡?我战死边疆,难道还是惹了大祸不成?我当年所斩,皆是劫掠边疆百姓的兽蛮人!”
武判官眉头大皱,他不认为自己生前战死的那一仗有错。
“因为叔父您为了给边疆百姓一个交代,斩了一名骨督侯,而恰好,那名骨督侯是一位兽蛮王看好的儿子。”
“原来如此,我说当年斩了那头兽蛮后,怎么会有那么多的兽蛮人部落疯了一样追击我,原来是一头兽蛮王的儿子!”
武判官露出恍然之色。
“全倚仗叔父这一仗,那位兽蛮王以亲子复仇的名义,率领三十万兽蛮人,逼近边境,已有近半甲子未生大战的北疆险些再起兵事。
朝廷当年可是费了好一番心思,才让这位兽蛮王退兵,故而,朝野上下,大为震怒!
祖父大人不得已,以告老还乡为代价,这才换来了您在此享鬼神之尊。
您这些年,难道就没有感到奇怪?堂堂世家嫡子,生前战死也是七品校尉,可如今却屈尊于一名县城隍之下。”
此刻徐泽脸上的笑容收敛,用一种很复杂的神色看着眼前的神将。
无论是面容还是其魁伟的身形,都与他记忆中的那位英武的叔父相近,可是他很难再有当初的仰慕之心。
“……”
武判官沉默,这样的问题,他何尝没有想过,心中未尝没想到答案,
“泽儿,你觉得,我当年做错了吗?”
“叔父,侄儿从来都没有觉得你做错了,你没有与那些前往边军厮混的世家子一样,沉迷于酒色之中,不问兵事。
伱勤修武道,爱护士卒,恪尽职守,忠君爱国,更有一腔血勇,兽蛮人时常劫掠边境村庄,但凡被你遇到,你都会为那些百姓讨回血债!”
“所以,我没错?”
“您当然没错,错的是只想天下太平的先皇,还有那群畏战惧战的朱紫王公!”
徐泽大笑道。
“慎言!”
澎湃的神光从武判身上升腾,瞬间便封闭隔绝内外。
“叔父,侄儿的话,已经讲完了,如今我观叔父安好,回去之后,我对父亲,与祖父大人,也有了交代!侄儿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