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28”落后,第一四分卫在赛季开始前禁赛,第二四分卫在训练营之中受伤,第三四分卫刚刚在场上受伤了,第四四分卫是一个大一生,第五……第五四分卫是一个无名氏。也许刚才那个壮汉说得对,这就是一场噩梦。
杰夫没有离开,但整个人还是瘫在了椅子上,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神有些茫然。
6恪走上场,脚步有些漂浮,仿佛踩在棉花上一般,真实感始终没有能够进入血液里,他甚至没有时间反应过来,人就已经出现在了场上,以至于他开始怀疑这到底是自己的梦境,还是现实。
停下脚步,抬起头,看着场内的一片混乱。左手边的观众席,南加州大学的学生们正在高声歌唱,似乎已经开始提前庆祝他们的胜利;右手边的观众席,加州大学洛杉矶分校的学生们正在退场,似乎已经抛出了白旗提前承认他们的失败。
这就是玫瑰碗,全美可以容纳观众人数最多的球场。十万人,6恪看过十万人满座的场面,但却比不上此时的震撼,站在场地中央,四周显得如此空旷,肆虐的风声从不同的角落蜂拥而至,脚步几乎就要站不稳,世界是那么大,自己是那么小,这种强烈的对比让手心和后背不由开始出汗,一阵莫名的心虚伴随着乳酸的分泌开始在胸腔里轻轻飘荡,找不到落脚之处。
“斑比!”
一个声音毫无预警地在耳边炸裂开来,漂浮在半空中的心脏猛地就被拽到了地上,没有任何喘息的空间,自由落地,一步到位。6恪猛地转过头,然后就看到了洛根那熟悉的脸孔,带着灿烂的笑容,这让6恪的嘴角也不由上扬起来。
即使在如此艰难的时刻,洛根依旧保持了笑容。
随即,6恪就看到了其他球员们也纷纷迎了上来,将6恪团团围绕在正中央,然后搭建弯腰,呈现出一个扇面,舒展开来,众星拱月。
他们可以不喜欢6恪,他们甚至可以憎恨6恪,但此时此刻,6恪就是他们的四分卫,就是他们的大脑,这里是大学赛场,没有职业赛场的利益冲突和尔虞我诈,一切都相对来说简单了许多。更何况,从陪练到替补,6恪总是如此勤奋,又总是如此友善,在主力队员之中,不少人都和6恪相处得颇为愉快。
此时,他们愿意以实际行动表达对6恪的支持。当然,也是避免让自己沦为笑柄,钉在耻辱柱上。
6恪收回了视线,他没有时间激动,没有时间感叹,也没有时间成为思考者了。他必须收回注意力,投入比赛,滴答,滴答,时间紧迫。
6恪知道,他不是为了输掉比赛而上场的,更不是为了成为耻辱而上场的。
深呼吸,平复心跳,血压平稳。然后6恪单膝跪地,隐藏在了人群的正中央,所有队员自然而然地往前半步,将6恪团团包围其中,“三档十五码,而且我刚刚上场,手都还没有热,所有人都认为,这肯定是一档简单推进,寻求一个更好的弃踢位置。事实是,我的确手冷得不行,但我却不认为这是为了弃踢而进行的一档进攻,我需要你们的帮助。伙计!”
6恪抬起头来,看向了自己的队友们,生平第一次,他们站在了同一个水平线上,并肩作战。然后,6恪提出了最大胆、最不可思议的构想,所有人瞠目结舌。
洛根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连连摇头,表示着感叹,“斑比,我就知道你是一个胆大包天的混蛋!但,我喜欢这样的混蛋!我和斑比一起,还有谁?”
“我!”一个个声音传了过来,所有人的手掌66续续地交叠在了一起,然后就听到6恪的声音从下方传来,“伙计们,可以把手移开我的脑袋吗?这个脑袋还需要思考,你们的手掌有点重。”
第o25章胆大包天
三档十五码,在己方十五码的位置,也就是端区前沿。
这是一档棘手的进攻,留给进攻方的选择着实不多,任何一点点的疏忽,不仅可能将球权交给对方,而且还可能直接把对方送进自己的端区前沿,再次丢分就是大概率事件了。最明智的选择,往前推动一些码数,寻求一个更好的弃踢位置,放弃这一次的进攻,把工作交给防守组,然后卷土重来。
更何况,现在棕熊队场上的四分卫可不是佩顿·曼宁。
棕熊队的进攻队员们完成列队,进攻锋线上的五名球员一字排开,左侧是两名外接手,右侧是一名外接手和一名近端锋,身后还有一名跑卫。在这些队员之中,约翰和洛根是6恪最为熟悉的伙伴,跑卫则是今天完成唯一达阵的马库斯。
6恪站在了中锋的身后,视线余光瞥了瞥场地尽头的秒表,上面的时间正在倒计时,“十五、十四……”显示的是他们必须动进攻的剩余时间;然后视线扫了扫对面特洛伊人队的防守球员们。
他认识他们,但他们不认识他。轻视,在所难免,但这可不是训练赛,他们还是打起了精神,集中注意力,试图完成这档防守,将比赛的优势延续下去。
6恪可以选择长传,就好像当初训练赛时一样,攻其不备,闪亮登场。
但,现在的情况却不同,这不是比赛的开端,而是三档十五码,进攻组的局面十分不利。如果想要完成这档进攻的目标,那么长传确实是最佳选择,但对方的防守队员呢?
站在防守组的立场上,他们一方面肯定是以防守地面进攻为主,阻止进攻队员寻求更好的弃踢位置;另一方面也会留下余地,防备任何潜在的偷袭可能,尤其是长传,甚至可能就在等着长传。